咻的一声,一只箭从浓雾中冲至,季明月惊慌失措,挥了一鞭子,将箭矢甩下,惊呼道:“吓死我了!”
李危不以为意,继续前行。
季明月见他还是如此冷漠,没有犹豫太久还是跟上:“七殿下,我们去哪儿?”
李危无视她。
周遭实在黑得厉害,又有浓雾做掩,季明月不敢多留,生怕第二支箭,第三支箭又从乱七八糟的地方射过来,误伤了自己。
正这样想着,第二支箭不偏不倚就射落在李危的马蹄边,惊了马,李危轻扯缰绳,没费什么力就控住了,瞧了一眼那箭,从地上拔了下来,放进自己的箭筒,朝箭射出的方向一路狂奔。
山道难行,季明月被马颠簸地东倒西歪,坚持跟着李危。
没多久,李危与季明月就入了骊山另一片山头,这里不比东南面坡缓植被多,这里都是陡峭的山壁,山树稀疏杂乱,乱石横生。
不过这里的雾倒淡薄,就是冷飕飕的风吹得人寒毛直竖,季明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李危就跟没听见似的,自行下马查看,不久就瞧见了山石上摆出的记号,往更高处行去。
季明月不死心,依旧跟着。
李危倒也不躲她。
枯草掩埋里有一个小山洞,洞口升了一堆篝火,沈芜正坐在篝火堆旁搓手,听见动静才抬起头,瞧那来人往她这里走,露出盈盈的笑,如盛开在山石中的兰。
李危加快了步子,停在篝火处,一双眼比篝火还要炙热,沈芜站起身,扑进他的怀里。
离开时的那个吻显然是不够的。
她仰着脸,轻叱:“笨蛋。”
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像小兽一般贪婪,将他口中的空气全部搅乱,他的心像悬着丝线的银瓶,此时丝线被绷直,被她轻轻卷起的舌尖彻底啮断,落入井水里,掀起巨大的波澜,他的手将她环抱地越来越紧,想要揉进骨血一般。
两人在淡雾中热切地吻着,昏暗地月光下,像一对私会的孤魂野鬼,让人惊心动魄。
旁观的季明月脸跟被人踩了一脚似的,火辣辣地热和疼。
他们就这般旁若无人,李危把她当成了什么?眼眶也跟着红了,气恼地拔出一根箭矢,弯弓射了过去,不是真想射死谁,她就是想看看这女子是谁,让她一路上热脸贴着人家冷屁股。
李危拖起沈芜的腰,往火光暗处转了半圈避开,气得季明月弯弓还想再射,怒目瞪过去,明暗间根本瞧不清那女子的脸,不过她也能猜到一些了。
“李危,你简直太卑鄙了!”
在她心里,定然是李危为了拉拢长安贵族才故意做出妻子出走的假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