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时,店小二就见两人不凡,引人入了相对安静些的阁子。
阁子由屏风在堂内两旁阁出一块地方,不受人瞩目,也能听听场内人的闲聊,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芜没着急坐下,用目光将整座黄鹤楼逡巡了一遍,楼中并无特殊,墙上的诗作墨色浅淡,不知已经历几年,二楼才是挂诗牌的地方,但她也不是来欣赏诗作的,小时候背的多了,现在再看见,也只是回顾一二,她是想站在二楼瞧一瞧滚滚而去的江潮,切身体会一下诗中的韵味与意境。
问向小二:“能上二楼吗?”
小二没有犹疑:“二楼刚空出一张桌案,客人要是不嫌弃当然可以。”
二楼风景绝佳,来黄鹤楼的都想去二楼,比一楼要更嘈杂拥挤,沈芜倒对这些没什么顾忌,提着裙子就跟了上去,李危伴在左右。
刚坐定,就听邻桌的几个客人在聊时政。
“四皇子身有残缺,性情乖僻,子嗣虽多,却没有个出挑的,大周后继无人,国运堪忧了。”
“谁说无人,不是还有三公主吗?我可听说了,此次太子作恶山南道一事都由三公主操办,能力可见一斑。”
“到底是个女人,迟早还得从侄子中挑一个出来。”
“你们是不是忘了当今陛下还有一个七皇子,七皇子现如今就分封在山南道,尊为楚王……”
这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旁人嗤笑一声打断。
“谁不知道他这楚王是靠姻亲硬要来的。谁都有可能继承大宝,三公主都有可能,唯独他不可能。朝中哪个皇子皇孙没有些势力,唯独他依附于三公主,早已退出皇位人选。”
“你们怕也是忘了,这位七皇子早年在宫中欺辱女官的事,这等品性低劣,手段龌龊的人,怎么配?”
这件事是皇室丑闻,民间不该有这等风言风语,果不其然,有人就问了出来:“我没听说过啊,到底是什么事?”
桃色绯闻都比其他任何吸引人的多,别的桌案也都安静下来,等着听这人说。
这人饮了一盏,抿抿唇,眸色晶亮,好似要说,却放下盏,道:“细节我也不清楚,你们也少打听。”
他这一卖关子,更惹人心痒了,身旁的伙伴,给了他一肘子:“快说快说,七皇子又没什么权势,活得还不如咱们老百姓呢,你怕甚。”
“也是。”那人这才微微扬了扬下巴,道,“我只知道那女官是去给皇后娘娘当值的,那时七皇子十一二岁,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一头扎进了那女官怀里,抱着人就闪躲进了一件空的宫室,那女官出来时,双眼肿胀,脸色发紫,衣着凌乱,做了什么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