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也假模假样地对她笑笑,什么也没说。
万姨娘在后头“嗤”了一声,卢氏才反应过来。
沈芜以前是个佃户,最会的就农活,她这么说就是揭她的短。
卢氏闹了个大脸红,不再好意思同沈芜说话,只盼着仪式快些结束。
说起来是下田割麦与民同甘共苦,其实是佃农们将成熟的麦子收割得七七八八了,各位姨娘夫人才下田象征性地挥舞两下镰刀,抢最后一束麦穗时,也都用眼睛瞄着沈芜,就等着她动手割最后一束。
整个过程毫无乐趣可言。
不过她们发现一个事实,王妃也跟她们一样不太会割麦子,甚至还不如她们。卢氏瞧了一眼万姨娘,也对她“嗤”了一声。
万姨娘:“……”
这谁能料到一个乡野村妇当了王妃没几天就连镰刀都不会使了呢,她也就是命好。万姨娘挺了挺自己的肚子跟卢氏示威,只要她生下孩子,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等到午时,准备了数日的祭祀用品一一被摆进庙宇,往年都是卢氏这位名义上的当家主母祁念祭词,带领陈府上下祭拜,今年有沈芜在,她不敢逾矩,多次请沈芜主持。
沈芜推辞道:“夫人,家族祭祀应当照家礼来,陈府女眷当以你为主。”
沈芜不信神佛,一时也不会去说服谁和她一道不信,让她做主祭人,怎么看都不太好,就算如此,她也不想扫了她们的兴。
这个时代不好,是时代让他们只能求助于神佛,若是此道能让人生出勇气,她也不会阻止。然而所做之事都依靠神佛,而生出超出自身力量的希冀,那她也不认同。
卢氏听闻她说“陈府女眷以她为主”,高兴地险些将帕子给撕了,嘴角一下咧到了耳朵根,挑衅地剜了一眼一旁的万姨娘。
万姨娘冷哼了一声。
整个祭祀冗长肃穆庄重繁琐,期间也有些小插曲,类似万姨娘对卢氏翻白眼,柳姨娘摇摇欲坠险些昏厥等等,挨到傍晚总算是顺利地结束了。
众人在自己的仆从搀扶下各自回屋歇脚。
不久,万家的人来请万姨娘。
万姨娘让勤婆去请沈芜,请她一同前去娘家吃席。
“那边来请,说荷塘里捞上来十几斤肥蟹。”勤婆两腮鼓起,眼睛笑成一条缝,这放在农家是最精贵的了,只因它肉少吃起来麻烦,农家不爱费这个事,就是富户也是限时限量的精贵吃食,过时不候的。
想来用这个招待王妃,应也是不算失礼的。
沈芜敬谢不敏:“我从小吃不得蟹,会起疹子发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