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死了。”赵兴呐呐道。
常三爷惊异:“死了?”转而哈哈大笑,“死了正好,你娘欠我八十两还没还,正好拿你抵上。”
赵兴愤恨起来,大叫道:“你胡说,我娘什么时候欠你钱了!”推搡开抓他的小痞子
他毕竟年纪小,受不得激。
他母亲为什么而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忍受不了他娘死后还被人污蔑。
见他发疯,常三爷一点都不感到慌张,叫小痞子们将他怼紧了,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怒目威吓:“你还想赖账?走,抓他去见官。”
“我不去!”赵兴涕泪横流,“我不去,你们都是一伙的!”
他又是抓又是咬又是踢,还是比不过他们的力气,继而改成撕心裂肺地惨叫,叫救命,叫杀人,黑色的阴影将他整个人笼罩起来,仿佛一场永远走不出的迷雾,他很害怕,害怕得手脚发软,不敢停下。
“汪——”
长街尖厉的狗叫,随着它的狂奔,将人间带了进来。“汪汪——”
大黄像一头凶恶的猛兽扑向抓着赵兴不放的小痞子,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兽牙,好像一口能将一颗人头吞掉。
其他小痞子挥拳打过去,大黄后腿一蹬踩到了那人臂上,跳得更高了。
一时间人的惨烈叫声和狗叫混为一团,竟没有一个人能碰得到大黄的身。
这里的动静太大,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往这边走来。
正吵着,窄巷口有人追了上来,喊道:“赵小郎君!我们掌柜让你将这带给你家主人。”正是丰益堂的伙计宋下童,他手上正拿着一串药包。
常三爷见是他,挥手叫手下人都退了回去。
宋下童赶过来,跟他行了礼:“常三爷来此处抓药吗?是不是卜老爷病了?我这就叫铺子里的大夫去瞧瞧。”
这世间谁都能得罪,唯独药房医馆不能得罪,常三爷忙摆手笑道:“出来转转,没想到遇见债主。”他捏住赵兴的后颈把他往前推,说道,“今日算你运气好,你给我等着。”
恐吓几句才带着他那几个被大黄打伤的小痞子,一瘸一拐隐没进窄巷。
宋下童将笑颜敛去,正色对赵兴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