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羽叹了一口气,心下开始嘀咕,自己跟这个冷血冷肠的哥哥,委实也是说不上话的,不过无奈嘛,三番几次被母亲遣来,要么是让劝哥嫂赶紧给生个孩子,要么是劝哥嫂多回家瞧瞧二老。
可说这么多次,他有听过吗?
这都三年多了,怀个哪吒,也都生了,至于到现在还没动静?早就听说哥哥嫂嫂分居已久,怕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圆房过。还让带人回家,那更是天方夜谭。
这一次,事关整个微生家的安危,微生羽只能硬着头皮来“开导开导”,至于老哥能不能开窍,她表示...很难。
“不过,我觉得这次母亲说的也有道理,要是她真的出事了,我们......”
“微生家不会受牵连。”
“你怎么敢保证?”
“如果出事,我会去向殿下血誓立咒。”
微生羽两条柳眉都竖起来了:“什么?血誓立咒??”
“有何不可?”
血誓立咒是他们微生家的秘术,只要让人服用特制的蛊虫,再以施咒之人血液养之,此后此人便会对施咒之人言听计从,倘若违之,便会暴毙跟前。
微生翊甚至宁愿血誓立咒,也不愿意对棠韵礼施以援手,微生羽不禁心疼棠韵礼一瞬,嫁给她哥这种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算了,我就知道你听不进去半句话。”微生羽也没想他会就此接受,“你不在乎,我又能说什么?”
然而,讨伐之声延续不到数日,京中却收到西南传来的捷报,说是已经收到棠如煌传信,两州州牧已经派人前去迎接朝廷赈灾粮草,又言明深表感激之意。
此信一出,所有的谣言都不攻自破,径直让那些高吼讨伐之声的“有志之士”出丑狼籍,贻笑大方。
最是震惊恼怒的当属孙尹琨,分明当日计谋得逞,人坠了崖,粮草也被如数劫回,当说万无一失,这西南两州又怎么可能接到赈灾粮草?
万般愤怒之下,孙尹琨亲自跑了一趟别荘,陈列在库房的粮草被扒拉了出来,这哪里装的是谷麦,粮袋里头,上面浅浅盖了一层粮草铺垫,打底的分明全是黍壳。当时劫走粮草匆忙,大伙不宜久留,只是粗略看过粮袋表面,并未用过深层检查。
这一招偷梁换柱,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可他始终没有想通,棠如煌到底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运送的这批粮草,难不成他有神通之力,能够绕过广阔无垠的大岗山?
绝无可能,西南路险,除去翻越大岗山,便再无它法,他这能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做到,孙尹琨百思不得其解。
喜极而泣的当然是棠韵礼,这些天来暗无天日的担惊受怕,渺茫等待无望的消息,一切终归是不负所念,梗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有惊无险地落下。
徵给她喂药时,她尚且露出一丝宽慰。这一月来的煎熬,徵不比她少,作为她的男人,眼看着世人对她指指点点,耳听着世人对她无端谩骂,他却根本没有保护她的能力。这已经不是出于无奈,而是软弱无能。
徵一直在思考,他该如何,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她身边?至少,要像个男人一样,为她正风挡雨,护她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