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绳子晃了晃,越栖月回过神来,往上扯着绳子,一转头,子折夏长发高高扎起,发带殷艳,面具下的眼冷冷倦然,耳际殷红的系带蕴贴在身前,几分轻倦,几分嗜血。
她挪挪眼,道姑娘少有地散了发,斜挽而系,没有带面具的精致容颜温顾柔软,唇角含笑地轻道,“我殿后。”
越栖月看了一眼子折夏,她并没有看自己,想来两人已经商量好了,心下不知名地一酸,她动了动唇角,一时竟没有发出声来。
忽而想起乌行云下去时望自己的那一眼,越栖月心底失笑,觉得特别累,低道,“不用了,你们先下去吧。”
道姑娘知道这丫头在意妖精,但那毕竟是属于真正的越栖月对连亦初的感情,至如今,一个不是越栖月,一个又不是连亦初,再纠结,何苦呢?
“那个,你……”道姑娘不是个嘴笨的人,可这话头怎么就堵住了呢?
“不用说什么,也不用防备我。”越栖月将绳子递过来,“栖月她,不在了。”
☆、咔擦
道姑娘落了地,妖精从她背上滑下来,一抬头,那边乌行云正张着小臂抵着两边的尖锐,面具斜顶在额头,满脸的冷汗,望着她们两个下来,唇角扯开颤颤的笑,吸声吸气道,“好久没亲自下墓,一来就着了道儿……”
道姑娘着急地看了一眼,原来洞口只有短短丈许的泥地,再往前却是一块方形木地,陈旧的木头柱子方方形形,像是一把竹筷,参差不齐地往上凸起,顶面有尖锐倒三角青铜刺,纵使有岁月的磨黑痕迹,依旧不减寒芒。
两侧,头顶,脚下,都有尖锐的青铜刺,乌行云身处其中,冷汗潺潺,“喂,你们两个想个法儿与我换下位置。”
“换了能怎样?”子折夏饶有趣味地道,“你这样一来就着了道儿,往后怎么走?”
“呸!小爷我只是不小心,鬼知道千把年前的人这么聪明,竟然把制衡术用在了机关上。”乌行云不敢大声,一声轻嗤也毫无气势,想来是怕稍有动辄会引起脚下木头柱子的重力变化。
制衡之术道姑娘虽不明白细微之处,但也知晓个大概。
如同管中水流,压下去一端,另一端便会凸起,这些木柱初始受力并不会明显变化,只有当中最巧的那一步失衡偏颇,才会牵一发而动全局,而那时,乌行云已经彻底走近了局中,无法退回来。
但只要平衡其力,想要脱困化解并不难,然而其中的木柱不下数十根,究竟哪一根掌握了全局之巧,都必须试探后才可知晓,然而乌行云已经被四周包围,一动,失力偏颇,便会有尖锐刺穿了她。
“我来试试。”
道姑娘想了想,依着她步法的轻宁,以及当年对采茶力道的把握,她虽没有全然把握,但一试还是可以的,不过若出了差池,乌行云折了,那往后面的事,她和妖精,只怕要两眼一抓瞎了。
越栖月这时落了下来,看见道姑娘往前走,低道,“别去!我来!”
“你?”道姑娘回首,狐疑道,“错一点儿都不成,你有全然的把握?”
“放心,我的眼睛和你们的不一样。”越栖月顿了顿,往前走,“她知道的。”
道姑娘望向妖精,妖精眸底动动,倦道,“她说的没错,让她去吧,我还真庆幸没把她眼睛毁了。”
磷火晃了晃,渐渐熄灭,乌行云轻叫了一声,“腰间的暗袋都给你们备了磷火,数量不多,记得,大力砸在地上。”
话还未完,越栖月身前一声脆响,已经亮了一片幽蓝,原是越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