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愣,斩钉截铁道:“冀北军的兄弟没有投降和接受招安的道理,不如回家种田……”
梁萧若有所思。
影已经是满头大汗,梁萧的平淡反而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顾平休,秦勋,秦,三人盯着他,默不作声。
梁萧将三人带走,私下询问。
“秦勋,你怎么看?”
秦勋解释道:“根据冀北军中卧底的门人情报,龙无双眼下有颗泪痣,这点倒是不错。但今日一见此人,我只觉得,此人可能不是龙无双!”
梁萧点头道:“能神不知鬼不觉拉起一支叛军,而且是相对精锐的骑兵,怎会是泛泛之辈。我曾一度怀疑,那个米商秦霜可能就是龙无双,毕竟他也是突然来的燕州。但若刚才那人不是龙无双本人,又为何带着银票来太守府,既要辩解,又想服软?”
“兰陵侯,人各有志,有些人的想法确实是难以揣度的。”秦勋只能如此评价。
梁萧微笑道:“你说得对,我都有些怀疑,这冀北军可能算不上军队,更像是一个帮派。反正白赚了二十万两,不亏。兴许对方想以此为引子,以求我做人留一线。”
四人又讨论了一番之后,梁萧才回来找到影,道:“眼下非常时期,龙先生不妨留在府上作客。”
影郑重答应,道:“但我需要在门口召唤手下,让他们带我的信回去通知兄弟们!”
梁萧没有反对,当场离开,秘密叮嘱玄卫。
“稍后关注跟踪他的随从,但若是随从有意防范跟踪,你们即刻撤离,以免弄巧成拙,延误他们回去报信。他们的巢穴位置,我已了然,不必打草惊蛇。”
在玄卫的监督下,影写好信之后,被玄卫带到太守府门口,东张西望。
片刻之后,两名商贩走了过来,向他行礼。
影只是跟他们密语了一番,交付信件。
二人带着信离开后,当天出城,果然向后张望,生怕有人跟踪。
玄卫只好作罢。
官道以南都是平地,不好掩藏,确实可能弄巧成拙。
影被梁萧留了下来,名为作客,实为人质。
梁萧又召集太守府众人,商议政事。
“这一次我军缴获了数万鲜活的战马,这些战马放在大周,每一匹价值接近百两。”
“其实战马本不该有如此高价,只是国家情况不同,北方草原有北胡侵扰,无法放牧,关陇又不曾回归,本土又没有足够的大规模马场,也不能只寄望于西域马商。”
“这些活马之中还有不少公马,眼下应该和一部分西域好马一起尽快用于育种,争取早日压低马价,最好能让马价腰斩,否则朝廷难以维持更大的骑兵规模。”
诸葛瑜第一个赞同梁萧的看法,补充道:“其实和世家干涉有关,其中必然少不了贪墨,只是他们做得好。早期甚至有世家的官员以人员冒充战马名额,领取大量补贴。丞相和我们一度怀疑,他们是有意干扰朝廷的骑兵发展,以免朝廷能以骑兵反攻北胡……”
梁萧点头:“当年高祖仁慈,为国家安定,没能清洗这几个大世家,没收他们的土地,但这些世家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几乎腐蚀了整个国家。到了我这一带,矛盾已不可调和,但清算需要师出有名。拓跋氏倒台,让他们成了惊弓之鸟,势必更加谨慎,短期内应该无法清算。”
“马场之事早日提上日程,自力更生,交给老夫。”诸葛瑜道。
东野玄机正在家中,接待了来访的顾平休,了解了冀北军投诚的情况,若有所思。
“实话实说,我也有些疑惑,冀北军难道真是被人嫁祸?”
东野玄机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顾平休。
“今天有个来历不明的人登门造访,送来我那长期失踪的长女东野落曦的家书,此刻人已不在。我看了笔迹,应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