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杀他,好轻松啊,我弟弟,居然就这么死了……”
如同他毫无征兆地降生,毫无征兆地被断定为低能儿,毫无征兆地累及亲人半生,最终又毫无征兆地死去,神随手摘落一根羽毛,令其压在蝼蛄身上,最后又悄悄地将它拂去。
尽管辛加戴着墨镜口罩,但他仍然感受到周围好奇的目光,他干脆大大方方地站定,像展品一样任由众人观赏。
“她是第一嫌疑人。”探员说道,“不能保释。”
“你说话最好小心点!”辛加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恨,他狠狠地就着探员的衣领,用力将他抵在办公桌旁,暴怒着仿佛要将他咬死。
探员被勒得些微喘不上气,但他坦然自若,下流地吹了一声口哨,“生气都那么好看,换我也愿意出钱包你。”
“阿sir!”律师大喝道,“鉴于你的行为,我完全可以控告你对我当事人进行不正当引导以及性骚扰!”
辛加的理智回笼,他撒开手,凶狠地环视四周不怀好意者,探员不甚在意地拍拍裤缝,“我认得你,跟你师父学多两年再出来打刑事吧,小子。”
警员们拍台拍凳,喧哗起哄,嚣张放肆,浑没有一点自持的觉悟。
“都在干什么!一个个不干活等着转业是吧!”
方才异常喧闹如同菜市场一样的办公室刹那间鸦雀无声,差人们像霜打了似的迅速蜷缩下去,装出专心工作的模样,喘气都不带做声。
矮胖的上司巡视一周,抬腿便揣在流氓探员身上,“你皮痒了?找揍呢吧。”
探员生受一招十二路谭腿,装模作样地站定敬礼,寻个由头溜之大吉。
“周sir。”跟在警长身后的男子皱起眉头,“恕我直言,照目前的状况看来,我实在担心我的案件能否得到妥善解决。”
他说话时直视辛加,辛加抵受不住童先生这样意义不明的直视,只能与律师匆匆离开,一直走到警局门外隐蔽的角落,才放下心与律师交谈。
律师十分年轻,却有他师父的名头聊以支撑,且仅就辛加的财力,只能拼一把,将宝押在他身上。
“就目前来说,情况对楚小姐十分不利。”律师说道,“就我们所了解到的信息,楚小姐的确是对死者怀恨依旧,有很强烈的作案动机。”
“我明白。”辛加道,“阿男对她弟弟确实……但万一,万一真是她做的,她不会——不会蠢得让人发现阿智的,阿智的尸体。”
律师摇摇头,“这是许多家暴个案中很常见的情况,杀掉施暴者的同时毁灭自己,跟自杀没什么两样,大多数……受害者甚至会在犯案后自首,寻求解脱,一了百了。”
“不,阿男不会的。”辛加悲哀地叹道,“我与她自小长大,我是知道她的,她已经被阿智拖累半辈子,不会再为他搭上自己一条命。”
“我了解了。”律师虽在点头,但面色仍然十分凝重,“但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楚小姐,最重要的是,本案找到了目击证人,据我了解,证人不但认出了楚小姐,还指证她有同谋,即是说,此案还有另一名嫌疑人。”
“不可能!”辛加惊异道,“哪里来的证人!哪里还有另一个人!根本没做过的事情何来证人?!”
“所以我建议辛先生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律师道,“你确定楚小姐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