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无踪。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嗯,没事了,改天去看宝宝,bye。”
辛加坐在钢丝床上,旁边便是童先生睡过的枕头与被铺——或许上面还有他的气息——叠得整齐,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位。
钢丝床垫陷下去的一瞬令辛加感到一点的失重,他颓然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辛加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爱恋是多么的苍白与荒谬,他满以为自己十足勇敢十足伟大,无所畏惧地奉献,就算心上人与他人共谐连理也可以欣然祝福。
多么感人的奉献!多么无私的付出!
放屁!他妈的全都是放狗屁!
从头到尾都只是自己的想象,他根本,他根本连这份感情都无法宣之于口,童先生一无所知,与这些更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辛加连告诉童先生的勇气都没有。
他出神地望着纱窗外的流云,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可笑。
“加加,加加,你怎么了?”童以恒在房门外呼唤。
“没事!我换个衣服就来!”
人何必恋爱,真是自找麻烦。
辛加端起桌上的果盘,朝两人笑道:“吃水果吗,我给你们削个苹果。”
他在厨房清洗苹果与橙,颜色鲜艳的果实浸在铁质的水槽里,无端端生出一种寒凉的感觉,辛加甩掉橙子表皮的水珠,水果刀干脆利落地将其一分为二,果汁渐渐在砧板上漫开,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死去一样。
辛加承认自己是个哭包,很轻易就流下泪来,但此刻却落不下一滴眼泪,他木然地切割着橙子,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了。
直到手指被刀具划出一道血痕,瞬息之后,血珠争相从伤口涌出。
他手忙脚乱地找纸巾,不慎碰到水果刀,跌在瓷砖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辛加拾起刀,尚未直起身,一个影子便笼罩住自己,童以恒拉过辛加的手,用t恤下摆裹住他受伤的手指,为他止血。
辛加紧握手中的刀,深深地吸气,他猛地站起来,拿着刀便冲出了客厅。
表姐被辛加吓死,以为他精神分裂发作要砍人,只见辛加手握尖刀,颤声道,“表、表姐,你先坐着,我跟,我跟童先生有话说,马上就出来。”
说话就说话,拿刀干什么,吃错药?
辛加把水果刀随手一放,随便哪儿吧,他局促地在衣服上搓手,像盲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转悠,他知道童先生就站在门边,因此他怎么也不敢回头。
“我、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表姐小时候的样子。”辛加拖了一把椅子到书柜前,站在上头开始翻找,“相簿,相簿,童先生你等等,马上就找到了。”
一些书本杂物放置不稳,在辛加粗鲁的动作下坠到地上,他极力使自己陷入忙碌之中,慌乱的背影显得可怜,让人联想到在光影里无助漂浮的尘埃。
“表姐她人不错吧?”辛加对身后的人说道,“她,她很喜欢小孩子的,嗯。”
“她确实挺好的。”
“啊,找不到了,不知道哪去了,哈哈。”辛加徒然地摸着脑袋,手指不禁用力揪扯几缕头发。
“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