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是他,而不是熹熹。
也许他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他可以拦住母亲,可以拦住那辆本来就刹车不灵的跑车。
那么一切也就不会是今天这样了。
陈烁在电话里泣不成声。
余田田站在十七层高的公寓里,俯瞰着半座城市,忽然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其实这个男人和童话里变成野兽的那个男人也没有太多区别,他们都一样孤独地住在高高的城堡里,用长满刺的荆棘围困住了自己。
如果没有亲自踏进这座城堡,她会以为他一直都是那个面目可憎、招人讨厌的野兽。
可是如今,她踏进来了,身处其中。
于是一切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余田田拿着手机,很久以后才轻声说:“别哭,陈医生,我在这里等你,要哭的话,也等到回来以后再哭。”
异国他乡,人情淡薄,谁来安慰你呢?
没有人。
你那么骄傲,那么自大,又有谁会心疼你呢?
除了我。
她在这边眼睛湿湿的,然后才慢慢地意识到了一件事:当他在熹熹看不见的地方泪流满面时,其实她也一样,在陈烁看不见的地方为他的故事红了眼眶。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登机提醒。
陈烁说:“我回来了,余田田。”
他关了机,踏进了登机口。
飞机载着他与他那沉重的心情一同飞上了三千英尺的高空,陈烁想,等他回去以后一定要给余田田说一个笑话。
笑话是这样的:你看,我的心情沉重成了这样,飞机都没被我压得坠机,这说明老天都要成全我回国吃你一顿大餐,你不请我吃顿五星级酒店豪华自助餐,简直有违天理。
他咧起嘴角笑,可是眼里却无论如何没有笑意。
这个时候,他只能闭着眼睛把头靠在座椅上,告诉自己,只要回去就好了。
只要回国,只要看见余田田,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而余田田放下手机,转身看着几天功夫就跟她混熟的热狗,蹲下身去抱了抱它。
她说:“他那么难受,我也跟着难受了,怎么办啊?”
该回家了,陈烁至少要八个小时以后才会回来。
可她忽然不想离开了,如果他回来看见这空空荡荡的屋子,一个人又会怎么继续难受呢?
能心疼他的就只剩下她了。
她抱着热狗,却没想到这只金毛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忽然间蹭了蹭她的下巴,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像是一个拥抱。
原来它与它的主人不仅是别扭之处相似,就连内心柔软的小角落也如出一辙。
余田田忽然间弯起唇角,笑得眼眶湿漉漉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医生:死狗,放开辣个女孩!(╯‵□′)╯︵┻━┻踏马的辣是老子的人啊!你丫碰不得!!!
热狗:可是汪只是条狗啊(⊙o⊙)……
陈医生:然而你是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