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朝中之人心思各异,东宫里,朱熠过完年已是十岁。平日里服侍的宫人常巴结他,言语间都是太孙如何如何。
他自己也很清楚此事对他的重要性,难免有一丝野望,想着把这个名分真正定下来。
没想到请立他为太孙的折子被皇祖父否了,甚至皇祖父还公然表示自己不是嫡出,配不得太孙的名头!
朱熠本就脾气暴躁,听闻此事在东宫大发雷霆,将屋里能砸的都砸了。太子本是来看儿子的,在院中听到这动静,硬生生收住了迈开的脚步。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走罢,让他发泄发泄。于此事,他又何辜?不过是被人捧的太高了。”
说罢,只让人将这屋里的事封锁消息,一个字都不许透露,这才带着贴身内侍走了。
太子妃听说了朝堂之事,在佛堂给菩萨上了柱香,脸上露出个嘲讽的笑来。看吧,就算你再喜爱那女人,她也没命享福,她的儿子也当不了太孙!
罢了,自己无儿无女,倒是轻省自在。于是拜了菩萨,太子妃心情颇是不错,面上却无波无痕,任由宫人搀扶着回了内室。
不提宫中风起云涌,宫外,四皇子也在府中叫了长史和亲信来,叮嘱大家今后更要安守本分,众人连忙应喏。
等其他人都下去了,严将军才低声问:“太子一势显颓,殿下何不趁势而上展示自己,反而要我们都老实些?”
四皇子知道严奎虽然忠心,但思想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于是也耐心点拨了他一句:“不争是争!”
见他还是似懂非懂,朱清无奈:“伯武,不必担心。本王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今天的话,唯你我二人知晓,切记。”
严奎见他一脸严肃,连忙拱手应了:“请殿下放心,属下必守口如瓶!”说罢躬身一礼,告辞离去。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四皇子默默叹了口气。阿严虽忠于他,但自己身边还是缺人手,凡事都得亲自谋划,难免有时力不从心。
他从去年就开始观察贾珠,几件大事都有他运筹帷幄,果然此人是他们那一科里最出众的。不仅父皇喜欢他,自己也很欣赏。
但眼下尚有太子,贾珠不会这么轻易倒向自己。拉拢这位不是那么容易的,得找个契机才好。
一念至此,他又想到承恩公府因着此事被削,也算是打击了太子的势力。但父皇罚了二哥的舅舅,眼下就不会再允许别人欺负他的太子。
所以之后怕是有段时间,自己除了分管户部,没什么额外差使做了。
他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斜靠在迎枕上,缓缓露出个笑来。无妨,虽然自己是被父皇推着和二哥打擂台的,为的是打击太子身后势力。
但只要能站在上面,想让自己下去就没那么容易。太子的势力尾大不掉,只要二哥不狠心自断臂膀,自己就不可能被赶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