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我是举人,教秀才倒是可以,所以现下在乙字班。原本这班上教《论语》的是孟夫子,偏巧前段时间得了风寒,暂时不能来上课,所以我替他代一段时间课罢了。
要说教职,一时半会儿倒也没定下来。咱们书院这次因着你,可是风头正盛。
不仅想来读书的学生多,想来教书的夫子也极多。要不是为兄本就是白檀书院的学生,怕连代课这事也是轮不上的。”
贾珠听了惊讶不已:“竟是如此?”见李忻无奈点头,不由又问:“李兄你还是要继续考春闱的吧?”
李忻笑道:“那是自然。愚兄如今年纪也还使得,自然还想多试几次。
反正下科在三年后,我原想着,任了教职既有了营生,又能对课业温故而知新,再好不过了。
不成想,书院现下如此炙手可热,教职也这般紧张。”说罢,颇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贾珠听了,心下却是一喜。嘿,原本还担心因着白檀书院名气大,李老兄这边待着舒坦,自己不好挖人的。
现下一看,李老兄明显不怎么称意。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于是他把茶盏往旁边的矮几上一放,朝着李忻就是一笑:“李兄倒也不必担忧。
说起来我今天到这儿,既是想看看老兄你如今怎么样了,又有个不情之请,想听听老兄的意思。”
李忻听了,身子微微前倾,凑向贾珠:“贤弟只管说来。”
于是贾珠诚恳道:“我今天前来,却是为了我家里族学的事儿。说起来,我家里设这族学,是想家里子弟上进。
如今学里的夫子是我远房堂祖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虽是秀才出身,但着实有心无力。时间一久,学里管的松弛,很是有些散漫。
待到我要读书了,我爹专门给请了西席,我自个儿是一天都没去过那族学的。可想而知,那族学不好,连我爹都知道。
但一家子忙的忙,没人顾得上这族学的事儿。且我家武勋出身,科举上出身的长辈屈指可数,竟是没人能、没人愿意管这族学,所以一直让旁支管着。
可我总觉得不能这么下去了。不然家里设这族学,意义何在?族中子弟如我,想读书还得聘西席,往外头书院去,这族学竟是个摆设了。
所以我近来跟家里长辈说了,想把这族学的事务接过来。我那堂祖父年纪大了,我已跟他商量了让他荣养的事,他也同意了。
现下我左思右想,还是想请老兄你到我们族学来教书。
不过眼下我想重新改造这族学,且我家里的子弟,如今要上学的年纪都不大,所以还是想先开设蒙童课程,让他们读书识字。
待日后他们课业有了进益,再开秀才班、举人班。只是这样一来,我又琢磨着老兄已是举人了,让你教几个蒙童,着实有些大材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