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灼一直在边上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放松下来,微微一笑:“陛下在想什么?”
燕稷下意识答道:“云木止。”
话音落下,便看着谢闻灼眼睛稍稍眯起,明明什么都没说,但看过来的眼神就是让燕稷莫名有种自己精神出轨的感觉。
也是可怕。
燕稷摸摸鼻子:“千秋宴散去后赤方动向如何?”
“回了客栈,已经准备了行李,想着是明天一早便要回去。”谢闻灼道:“伯夏也是一样,没有四处走动。”
“……王府那边呢?”
“亦是如此。”
这就奇怪了。
燕稷摸摸下巴,那云木止费尽心思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就是为了用眼神杀看他一眼,顺便试探一番自己是否也是重生?
那就有意思了。
燕稷眯着眼睛笑起来,云木止熟悉的是从前习惯面无表情的自己,如今耳闻和亲眼见到的却是喜欢笑着气人的他,内心会有多纠结,想想都很期待。
至于这场杀戮最后的赢家是谁,燕稷并不是很担心。
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云木止如今的心情,被仇恨愤怒和疯狂充斥的心确实能让他坚韧,但同时也会让他逼着自己走向一条死胡同。
就像从前的他,先是没有顾忌燕周,后虽然荣华加身,但那样的阴沉性子让他在权谋路上走得更艰难的同时,还剥夺了许多东西。
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一人还在仇恨中挣扎,一人却已在绝望之后涅槃,如何看也没有输的道理。
更何况他还重生了这么多次。
燕稷嘴角的狡黠忍不住更甚几分。
看着他小狐狸模样似的笑,谢闻灼眼底蕴起笑意,伸手将边上的粥碗拿了过来,试一试温度正好,递过去:“陛下。”
是补身子的药粥。
燕稷总觉着这粥入口一股怪味,对此很是抗拒:“这粥苦味太重。”
谢闻灼也不动,微笑着说一句:“与郑太医的药方子相比,哪个更苦?”
燕稷抬眼看他,后者神情坦然对上他的眼睛,片刻,燕稷别过头,沉默着将粥碗接过来,皱着眉头喝完,把碗重重放了回去。
谢闻灼好脾气笑笑:“陛下可是要歇息了么?”
“不急。”燕稷道:“之前对邵和说让他在宴会结束后将傅相和贺将军的贺礼取来……取来了么?”
谢闻灼颔首,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将两个锦盒放到他眼前,燕稷拆开,傅知怀先前答应着不送桃花酒,不想今年依旧如此,只是在酒的边上多了一块刻着‘九’字的玉牌,上面还放着一个柳木枝条编成的圆环。
燕稷看了看,又将贺戟的贺礼拆开,里面躺着一个青铜雕琢的九连环,边上也是同傅知怀一模一样的柳木圆环。
他将两个圆环拿起来看了看,觉着没什么特别之处,皱眉:“这是傅相和贺将军在同一个地方购置贺礼,店家送了一样的柳木环么?”
谢闻灼垂头看一眼,没说话。
燕稷偏着头对上他的眼睛,挑眉:“太傅,你的贺礼呢?”
谢闻灼温润笑起来,指了指燕稷枕头一侧,他回头,才发现自己枕头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了一个玄色锦盒。
燕稷眼尾微挑,垂手把盒子打开,入眼一卷万寿书,他拿起来,书卷将近三米长,笔墨混了金粉书写,在灯火映照下熠熠生辉,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