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觉着遗憾,转头再看到谢闻灼唇角的笑,不由眯起眼睛,片刻后勾唇一笑,看向下方群臣,坏心眼开了口:“此次大考甚是圆满,谢太傅及骆尚书功劳尤甚,卿等今后也应如此,才是我大启肱骨之臣。”
百官低头应下,之后免不了一阵恭维场面话,他们的话来来去去那么几句,听着十分让人生厌,谢闻灼应付着他们,面上虽还是一片温润,燕稷却已经从他眼底看到了深深的不耐。
于是一阵暗爽。
这么坐在边上看足了戏,燕稷摆摆手,众臣知晓他的意思,纷纷退了下去,而后便开始找同谢闻灼一起担任考官的骆铭,看了一圈,却发现后者居然没来。
再看平日总和骆铭一起的陈之笑,亦是如此。
百官下意识朝着燕周看过去,眼底闪过沉思。
他们早前还奇怪,此次考官中有燕周的人,为何皇榜上居然无一人与他的势力有牵连,后来觉着或许是因为避嫌,也就没多想,但如今看这般模样……
众臣垂下头,心里立即便有了计较。
他们的眼神不加任何掩饰,燕周坐在那边自然感受得到,他垂下眼,面上竭力保持温厚,心里却早已经无比沉郁。
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燕周自那日派人前去唤骆铭和陈之笑,却得到一个二人不在府中的结果时,心中便清楚了。
——他被人在背后狠狠插了一刀,不带任何余地。
想到这里,燕周便忍不住咬牙,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骆铭和陈之笑居然如此大胆,行这种两面三刀之事。
他们怎么敢?
本就极为愤怒,如今再被周围人用这样糅杂了各种意味的眼神看着,燕周只觉着满心怨愤,胸腔内血气翻涌,眼中瞬间一片赤红。
这么些年,他自认为自己待骆铭和陈之笑不薄,这二人之前口口声声说绝无二心,现在还不是做出了吃里扒外的勾当?
果然这人都是信不过的。
还好他之前心有顾忌,后面同赤方国的许多联系都避开了他们。
所以,没关系,他还没完。
而且算算时间,赤方那边的书信想来很快就要到了。
他还有机会。
燕周闭上眼睛,竭力将胸腔内翻涌的血气抑制下去,想到之前同赤方在书信中说过的未来,慢慢的,面上又出现惯常的温厚笑容。
他心绪和神情变化极快,旁人或许不会注意到,燕稷却不会忽略,轻轻眯起了眼睛,而众臣看燕周面色如常,心中虽有计较,也不好再继续看过去,便转身继续同周边众人寒暄。
燕稷在上方坐着看他们,听着四周越发喧闹,酒意慢慢涌起,眼睛也染了几分朦胧。
谢闻灼一直坐在边上看着他,见状,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陛下,可要回宣景殿休息?”
燕稷原本就不喜这种宴会,闻言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在谢闻灼搀扶之下站了起来,出了琼林苑。
他走后不久,燕周也起身离开了,傅知怀和贺戟停留了一会儿,看看先前谢闻灼和燕稷离去的方向,顿了顿,跟了上去。
此时天色未晚,暮色沉沉。
燕稷在路上还保持着的几分清醒在入宣景殿后彻底烟消云散,邵和一见他模样,就知晓陛下又任性了,只好无奈去了小厨房煮醒酒汤。
谢闻灼半抱着燕稷进了内殿,小醉鬼靠在榻上笑眯眯看着他,静了一会儿后便安分不下来,动来动去。
炎热季节,他穿的本就不多,这么一折腾,身上的衣物散开许多。谢闻灼看着他裸露出的皮肤,眼神一暗,声音喑哑:“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