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常在不过是个新人,若她这样都能拜入华妃麾下,岂非太过简单?
曹琴默知道,在这宫中生存,单打独斗绝对是不行的,她并无羽翼傍身,不如就暂且收下安陵容的孝敬,拭目以待。
曹琴默微笑着拍了拍安陵容的手,佯装亲热地说道:“延禧宫和永和宫本就是邻居,互相照应原也是应该的。”
*
翌日,寿康宫。
午后,太后突然说要见见温宜公主,曹琴默不得不带着孩子往寿康宫去。
只是,此事未免太过蹊跷了。
太后从不轻易召见嫔妃,更不用说曹琴默这样位份只在贵人的小人物了,抱着孩子一路进殿,曹琴默都十分忐忑。
“曹贵人,温宜如今还好吗?”
曹琴默看太后一脸慈祥,堆着笑回答道:“承蒙太后关心,一切都好。温宜出生时有些体弱,如今也都好了。”
太后认可地点了点头,“不容易。先帝驾崩,皇帝登基那半年,王府宫里乱哄哄的,皇后难免照顾不周,倒是辛苦了你了。”
曹琴默心里一紧。太后对皇后的所作所为,可能是知情的?
“皇后娘娘辛劳,又要忙于家国大事,臣妾这儿不过是小事......”
苦笑着应承太后,曹琴默却感觉到心里凉凉的。她能生下这个孩子,是万幸之幸,是赌上了她的一切和弦思的性命挣来的。
“皇帝的孩子,哪有小事?国祚绵延、开枝散叶才是皇家的头等大事。”
曹琴默有些懵了,太后这话里有话的,她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刚刚还在劝慰她不要计较皇后的所作所为,现在又对她说皇嗣是大事?
“昨日延禧宫的萱常在在哀家这儿跪求哭诉,说是希望你能常去延禧宫照应有孕的富察贵人。她说,你生下过孩子,比旁人明晰妇人怀胎生产之事,有你照看皇嗣,必然妥帖。哀家亦觉得有理。”
曹琴默一愣,突然明白了昨日安陵容假惺惺的投诚送礼是怎么回事。
这批新人里居然有个聪明人!
明明她难产生女、芳贵人小产、欣贵人小产这些事发生在这批新人进宫之前,这些小姑娘应该像毫无防备的小兔子一样一个个掉进皇后密织网罗的圈套里。
而安陵容居然像个根本不敢走出洞穴的狡猾兔子,未见猎手,已经备好了三窟。
如此尽心尽力地筹谋,她是想要依附满军旗大族的富察氏吗?
不过想到安陵容那张委委屈屈的脸,曹琴默大抵也猜到了。
人在深宫身不由己。
安陵容在延禧宫居于富察贵人之下,她若不对高位尽心,富察想要刁难她易如反掌;安陵容的家世身份摆在这儿,连独善其身的机会都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