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的内室里本应点着驱味的香,但是香炉里已经烧得只剩下烟灰了。
里面会有迷香吗?曹琴默打开炉盖一瞧,灰尘的粉末同质同色,不像是被人掺了东西。
转身一望那屏风,曹琴默有些疑惑,丽格格为何要站在屏风之下?又是怎么晕倒的?
曹琴默站到屏风旁,低头一看,才发现这屏风下面有刻痕,她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眼,觉得更加奇怪了。
“弦思,你帮我把屏风再挪一下,正好对准这个刻痕的位置。”
曹琴默往前一看,忽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垂头女鬼似的影子,投在屏风的左侧,她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转过身,曹琴默才发现后头的灯柱和扎起来的纱帘正好投影在屏风上,组成了如此诡异的景象。这搁谁都得吓一跳,更不用说平日里最怕鬼神的丽格格了。
可是仅仅是如此,这么重的屏风又是怎么倒在她身上的呢?
如果是她真的惊惧万分,合该是自己把屏风推倒才是。若是她向后查看是否有人装神弄鬼,人也应该倒在屏风之上,而非屏风之下。
除非是费云烟吓得逃跑转到了屏风之前,却有人在此时把屏风推向她。
可按照侍卫的证词,期间没有任何人进出过,除了佩兰......
“格格,您瞧,这儿有一盘线。”
曹琴默蹲下身来拿起弦思所说的那段线,忽然察觉到这背后布局之人的险恶。
“弦思,这不是线,是琴弦。因为往常都是卷起来收好,所以一旦不被固定,又会卷成一盘缩回角落。”
果然,曹琴默在屏风右侧的柱子上发现了痕迹,又在墙面的一边发现了固定小洞和扯落下来弹到一边的钉子。
一切,曹琴默都已了然。影子投在左侧,就是故意引诱费云烟朝右边绕道离开。
但是她一旦受惊慌乱不免绊倒踉跄,此时,琴弦卷起,屏风一侧不稳则会朝着刚受力的那一边倒过去。
怀着身孕的丽格格本就不便,这么一来,根本不需要凶手到场,便能够将丽格格算计得无还手之地。
弦思望着自家小姐眼神,也差不多想明白了这其中的路数,不解道:“那凶手怎知丽格格会第一个来更衣呢?若换个人,此计不就害错人了吗?”
曹琴默望着外头思忖了一会儿,忽然叹道:“大家赴宴,为免来回更衣不便,之前都会少喝水,避免尴尬。但是丽格格不同,她有了身孕,早上必喝一碗安胎药,又逢胎儿大了本就利尿,需要常常更衣的。”
这么一来,线索全断。
年世兰安排的看戏,一早准备宴席瓜果、布置陈设的奴才就有十几个,更不用说今日还有外头的戏班在,人头更是混杂,铁定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所以,丽格格失了孩子再冤枉也只能自认倒霉。
曹琴默叹息一声,无奈地去了芙蓉台,里头丽格格已经醒了。
失了孩子她倒是没有很伤心,反而抱着佩兰一直喊有鬼,哭得满脸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