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仿若猜到了我的答案,但亲耳听到我这么说更加得意,宠溺似的摸了摸我旗头上坠下的包金流苏。
“只是,金箔的花钿昂贵稀有,必要等到大节庆或是宴会上,满殿灯光之下才显华光。珊瑚的花钿衬得人肤光胜雪,若是有其他姐妹在旁倒显得自个儿独独出挑,岂不伤了姐妹体面?不若就在侍奉皇上时用,皇上一人见臣妾色若白玉即可。”
华贵妃及其家族虽然需要费心周旋经营,但是拿得出手、也镇得住场子。莞嫔的好只有皇上一人可见,她若放在百花之中,只会招惹嫉恨。
“容儿很有心得。听闻朕不在宫中,华贵妃强邀了莞嫔去请安?”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找我来磨叽了这么久,大约只有这一句是真的想问。
“是呀。”
“嗯?”
“华贵妃娘娘强邀了莞嫔娘娘去翊坤宫受赏呢,尽是些臣妾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什么缕金线的暗花枕,什么翡翠耳环,什么苏绣紫竹的团扇......皇上赏了那么多珍品,华贵妃怕是想要让各宫姐妹开开眼,也让莞嫔娘娘同沐皇上恩泽?”
在甄嬛那儿,华贵妃恐怕是不顾她身子不适,强要她去翊坤宫,还赏赐东西要她巴巴地谢恩。
在年世兰那儿,甄嬛恐怕是犯上僭越,假意推脱不来请安,她还特地给人送了不少好东西彰显贤德。
皇上知道他俩就是互相不对付,分不出个对错所以然来,才找了我来回话。我只能进一步把这事儿说成是两个人是为了皇上拈酸吃醋、暗暗较劲。
“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知道妾室们为了几件赏玩之物就急红了眼反而很高兴。就好像关在一只笼子的两只温顺兔子,为了几根菜叶就急得撕咬,斗的不死不休,有趣得紧。他不在乎谁赢,谁赢他都无所谓,只要她们都是在为他而战,他便是永恒的赢家。
“容儿留下吧,今夜别走了。”
完了,瞒不住了。虽然贸然告知皇上有孕的确有风险,但我谋定下一局,还差一笔数目不小的钱。
此刻,位份、富贵、圣恩庇护于我而言尤为重要。
我忽然委屈地蹲下告罪,“臣妾有罪,皇上恕罪。臣妾已有两个月身孕了,为着不让皇上烦忧,因而未及时禀报。臣妾位份低微、无所倚仗,不敢贸然让阖宫姐妹知晓。”
皇上比之刚刚更加高兴,笑着将我拉起来拢在怀里。
“苏培盛,快去宣太医,好好给萱常在瞧瞧!”
我佯装怯懦地躲在他怀里,垂眸低眉看着他牵住我的手,与他掌心相合。
“小厦子,晓谕六宫,晋延禧宫萱常在为贵人。”
我心里很得意,却还是佯装要行礼谢恩,又被他一把拉住。
小厦子也出去后,皇上略显温柔地深情凝望着我。
“容儿,你静默谦顺,满宫里你最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