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皇上知道的,臣妾善歌曲,所以平日里读些词来打发辰光。”
皇上又坐到了榻上,盘着腿手捻着佛珠,眼睛微眯,似是想要听我为他唱一曲。
“依依江柳弄烟丝,粲粲江花映竹枝。莫把竹枝翻别调,转愁折柳送行时。”
这首竹枝词,与金缕衣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劝人珍惜之语。但由我吟唱起来,却又多了几分郎情妾意的不舍之意。
他伸出手,示意我可以和他相握。
“朕这些日子冷落你了,若不是今日一品菊丝水晶糕,朕还不知你的酸苦相思意。”
我除了微笑做不了其他,对他的虚情假意早已熟稔,赶紧做作地伏在他的膝上,乖巧地说道:“臣妾不在意与皇上朝朝暮暮,只要皇上惦记着臣妾,能偶尔想起,臣妾就很开心了。”
最好一个月一次,不用太多也不用太少,赏赐正好够用,也不会被其他妃嫔怨恨。
他抚了抚我的头发,转而又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容儿,你最懂事,从不叫朕为难。”
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能够平平安安、顺顺遂遂地活下去,在哪儿活着不是活着呢?
他拥着我入帘帐,我照旧乖巧地侍奉他,他似乎多了几分畅快和肆意,我却依旧千娇百媚地哄着他。
*
天气渐凉,六阿哥也少抱出来晒太阳,怕着了风。
我和夏冬春闲来无事就聚在延禧宫正殿里,陪着昭嫔一块儿逗孩子玩。
“呀!他冲我笑了!”
夏冬春看到六阿哥对他眨眼睛,嘴巴嘚吧嘚地冲她吐泡泡,高兴得手舞足蹈,一旁的昭嫔都被逗得开怀。
虽然自昭嫔生子之后,皇上平日里也偶尔来看看她们母子,但是她自知无法再侍奉皇上,人也变得淡漠了许多。
外头方德海前来通报:“昭嫔娘娘,淳常在拜见。”
淳儿倒是少来延禧宫的,不知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她穿得粉粉嫩嫩的,提着礼物就进来了。
“昭嫔娘娘万福金安。”
淳儿欢欢喜喜地行礼,我和夏冬春也起身和她一起行平礼,难得客气。
“淳常在怎么来了?”
昭嫔见到淳儿有些警惕,毕竟这不是平日里常见的姐妹,她自从生了皇子之后,总有些敏感,仿佛谁都会将她的六阿哥夺走一般,有些疑神疑鬼。
“我最喜欢小娃娃了,姐姐生了小娃娃,我一直不得空来看,所以今日特地备了礼,给姐姐瞧瞧。”
淳儿的盒子里是一个玉珠手串,看上去成色不错,是份贵重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