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鹬跟着忙活到夜里,看到我坐在榻上遥遥看着正殿的灯火光辉,忽然这么对我说。
如今我已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机会。但还不是时候......
三阿哥那边暂时还没有抓到把柄,我和曹贵人手中只有温宜公主和六阿哥两个筹码,打倒皇后还远远不够。
隔日,到达景仁宫的时候,皇上竟然也在。
皇后宝座之前跪着一个宫女,还站着一个身着灰鼠色锦袍的嫔妃。她发髻地后压是个银制五瓣枫叶,倒是很素雅。
“穆常在,你可认罪啊?”
皇后的话让我心头一惊,那竟然是夏冬春?她身量比之从前更加纤瘦单薄了,甚至多了几分病西施的体态。
在场的嫔妃都沉默不言,大家都快忘了已经挪去英华殿的夏冬春,皇后这个时候把她捞出来,不知道又是要唱什么大戏。
“臣妾不知有何罪。”
夏冬春话语中的清冷意味让我觉得陌生,她像是变了一个人,比从前冷静也更淡定。
“这是宝华殿负责焚烧祈福经文的宫女,她向本宫告发你,心怀怨怼、诅咒龙裔,害得昭嫔遇猫冲撞,险些母子俱损。”
难怪……富察出身大族自然比甄嬛更戳宜修的心窝,所以她才对富察连番下重手。如今延禧宫上下齐心保了皇六子降生,她则需要赶紧把自己撇干净。
松子是她宫里养着的,她自然难逃其责。太后护着她,不代表皇上护着她,更不代表富察的显赫母家不追究此事。
果然,孩子只有生下来才能真正威胁到宜修。胎死腹中,大氏族想追究也没有那个底气。
如今富察家捏着一个瓜熟蒂落的皇子,昭嫔又如此年轻漂亮,皇后自然是有危机感的。于是宜修此刻就决定先发制人,把夏冬春先抛出来,当她的替死鬼。
就算昭嫔想要追究,富察家的人有什么不对付也是冲着夏家去的。
我暗暗思忖着低下头,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
夏冬春缓缓转向身旁那个宫女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诅咒龙裔?”
“奴婢见到穆常在焚烧的并不是经文,而是茅山道士那类的符咒。”
夏冬春一点儿没被吓着,轻笑一声道:“既然已经焚烧,口说无凭。”
我看着前面那个应对自如的人有些惊奇,她坦然得令人意外,和进宫时的那个嚣张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突然,绘春领了香叶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的是两个布满灰尘与蜘蛛网的福袋。
我一愣,那不是我让法师给我挂得高高,最好永远不能取下的那两个福袋吗?这才过了多久,就给我拿下来了。
这一刻,我已经完全摸清了皇后的路数,既然没有证据证明事情的真实性,那就只需要证明夏冬春本人内心恶毒、嫉恨妃嫔即可。
宜修出牌还是和从前一样,力求一个短平快,从不考虑漏洞。前世,松子害人没抓猫是如此,舒痕胶没有扫尾也是如此,告发熹贵妃私通时也不给自己留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