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碧泫慢慢把病床摇起来,使于蕊呈坐势。端起手里盛好的汤碗,开始旁若无人地喂到于蕊唇边,熟练到无论多难拿捏的动作,都无需假手于人。柯羽盈只好干坐在旁边,明知故问:“她怎么了。”
“生病了。”相比,许碧泫把更多的心思和注意力都放在了于蕊身上,对于柯羽盈只是随口应对的感觉,替于蕊把微微垂落的头发绕到耳后时,才突然觉得自己语气不太好,又转而笑起来,只是无论如何,那种勉力感都没办法逃过柯羽盈专注的眼色,她叹口气说:“就是出了场车祸。”
“那她现在是植物人?”或许,这个世界没有连续剧,没有小说,谁会相信真的有植物人呢,活着的死人,死了的活人。
皱了皱眉,许碧泫并不喜欢这种称谓,但事实终归是摆在眼前,她没吱声,随即又继续喂剩下的汤。
平日在外面谈笑声风,无忧无虑的许碧泫,在进到这个房间,离她在乎的人最近的时候,变得如此真实。真实到柯羽盈觉得自己就像粒灰尘,在旁边飘扬着,偶尔会引起不满的燥动。
“你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去忙的。”许碧泫明显对于柯羽盈自顾茅庐的行为不是很欢迎,放下手里的空碗后,语气淡漠地说。
不愧是母女,口气如此相似。
柯羽盈能有什么事,这时候不过是快到正餐时间了而已,叶若柔应该正与何辰生饮完一壶花荼,歇了半个钟,就该继续点东西吃了吧。不然,手机怎么还没有响起。
扣着手机光滑的屏幕,柯羽盈一直在等着叶若柔来电说:“你在哪里。”
这样,她就会知道,自己依然被需要,被寻找。原来如此没有安全感,柯羽盈想要走,到了门口,却还是没有忍住:“她还记得你吗?”
或者说,还认识吗?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别离,天各一方,而是,你爱的人就这么直白地忘记你。
虽然没有狗血到,笑着忘却,却这么直实地在眼前,不能和你说一句话,甚至眼里找不到你一个完整的影子。
就像被打了七寸的蛇,在冬日深眠里猝然惊醒,许碧泫很生气,脸上最后一丝伪装的和善都弃之不顾:“你不过是个助理,我命令你离开。”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柯羽盈不是。”刚才是谁的声音,愣了愣,柯羽盈也不禁为自己这种气势吓了跳,好在她心情不好。
不然,她就是在地上打着滚也要赖掉这种无礼行径。定了定神,她才不甘心地往房内走,影子弯延在各种钢制铝造的器皿上,扭曲而复杂,她开始不喜欢助理这个词,甚至有点恨,为什么她不能与叶若柔一样。
如果她有足够强大,就可以信誓旦旦地带着爱的人远走高飞。而她现在卑微得像个寄生虫,等着叶若柔做主,甚至连爱这个字眼,都等着叶若柔先开口。
没料到柯羽盈会这么冲动,许碧泫的气焰一下子被蒙掉了一半,而看到柯羽盈缓步靠近自己,脸上表情复杂,心里不禁有些乱:“那你是什么,不管你是什么人,这里都不欢迎你,你走吧。”
“对于你来说,我可能什么人都不是,可是对于若柔,就不一定了。”柯羽盈脸上又装出一副轻巧的样子,站在窗前伸着腰肢,像做晨操一般。
她的背影在许碧泫的瞳孔里由一个点,变成一个人形放大张合,许碧泫突然想起叶若柔平日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