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放着时下最俗的网络歌曲,姚岸苦皱眉头听着,姚父最喜这些歌,心情颇愉的跟着哼了一路。
行至李山中路时他放缓了车速,朝两头不安张望,见到路边的货运公司大门紧闭,他才松了口气。姚岸不解道:“爸,你在看什么?”
姚父呶了呶嘴,示意姚岸朝货运公司看去,正想开口,前方突然冲出了几个壮汉,握着几根三尺长的铁棍擦地走来。铁棍磨在柏油路上,蹭蹭的冒着火星子,在烈日烘烤下模模糊糊的扭着虚线。
姚父骇然刹车,急慌慌的叮嘱了姚岸一句,他才提心吊胆的开了车门。
壮汉们赤着胳膊,为首那人调侃道:“哟,今儿还换司机了,坐了个小美女?”
姚父笑着摸出香烟递给对方,“那是我女儿,来来,抽一根!”他将烟一根根分了,才听对面的人接入正题。
“你这样可不行啊,既然带了美女出门,更应该交一下保护费,否则这条儿路段有什么事儿,咱们可不能帮忙,人娇滴滴的小姑娘不就可惜了。”
姚父额头渗汗,战战兢兢说:“通融一下吧,我们都是小本生意,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钱,都是要养家糊口的。”
那人笑指了一下货运公司的大门,嬉皮笑脸道:“咱们也是小本生意,也要养家糊口,你说你们姓姚的车抢了李山多少生意了,出点儿保护费还能饿着你们?”他突然敛了笑,又说,“就算勒紧裤腰带了,这保护费也得给我出!”
姚岸坐在车中,紧张的看着外头的局势。她见对方都沉了脸,隔着厚重玻璃都能嗅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不由提起了心,咬了咬牙跳下了车。
对面那人吹了声口哨,姚父转头看去,急急的低喊:“回去呆着!”
姚岸执意上前,立到了姚父身边,怵怵的瞟了眼渗人铁棍,又镇定自若的朝对面那人颔首笑了笑,“大哥,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我们赶着送货,这太阳底下又这么晒,如果有事儿,能不能改天再抽时间谈?”
那人揶揄:“改天?改哪天?还是我三更半夜上你卧室去谈?”后面的人哄堂大笑,起哄附和。
姚岸皮薄,禁不起对方不要脸的玩笑,沉着脸嗤了一声,正要开口,却听侧边的货运公司拉开了铁闸,引擎声“轰轰”的传来,一辆灰不溜秋的吉普擦着泥地,“嗖”一声箭飞过来,刹停在泊油路的界限。
里头探出一张硬朗的脸,剑眉微提,厚唇沉启:“杵这儿干嘛,上车,跟我去趟南江。”
那人赶紧哈腰扶窗:“拿哥,什么事儿这么急啊?”
蒋拿瞥他一眼,不耐道:“废话这么多,上车!”又瞅了瞅几人手上的铁棍说,“把家伙都放我后备箱去。”
姚岸见状,扯着姚父退了几步,略微松了口气,蒋拿却突然将视线投向了她,利刃剜人。
姚岸先前在车中闷热,胡乱扎了一个马尾,此刻头发杂乱松散,胡贴在染汗的颊上和脖颈,还有汗滴密密垂挂,淋湿了胸口,薄衫透明,浸刻了那抹弧线。
蒋拿掠过一眼,牵起嘴角淡淡道:“保护费没得商量,明天准备好,否则别想出现在这条儿道上!”说着,他便踩下油门,手下人一上车,吉普便直冲了出去,擦过姚岸脚边,鼓过一道混着汽油味的风,惊得姚岸连退数步,瞠目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
蒋拿望了眼后视镜,见镜中的小姑娘瞪大了双眼杵在原地,一旁的男人伸手扯她,她也不愿离去,蒋拿不由笑了笑,又训骂一旁的许周为:“没点儿用的东西,收点儿钱都收不到!”
许周为谄媚道:“这不是不敢闹出人命嘛,这种考脑子的活儿还是要拿哥出马才行!”
蒋拿冷哼一声,“明儿我来。”他略过此话题,又和许周为交代了一声,许周为静静听完,忙不迭的听令,掏出手机召集兄弟,不一会儿便在收费站门口汇集了十辆车,鸣了鸣笛,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