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身莽撞了。”无半句辩解,反让人心生好感。
皇帝果然没有多说什么。
碧桃眼光微微一闪,当时她不过是罚裴宝林跪在御花园中,即使那段时间众人会嘲笑讥讽她,但等到新的话题一出,她完全可以再出来蹦跶。如今看来,等到今日才见完全是因为她闭门苦修,回炉重造了。
挑的时机也很恰当。原本她就是因为模仿自己而分得一二分宠爱,现下她怀孕不能侍寝,日子一久,皇上难免就会想找个替代品。满怀期待的少女情怀让她看上去与自己有所区分,进退得宜的表现则是告诉皇帝和自己她是不会威胁到自己的,皇帝忆起旧情也许还真会选到她头上。
碧桃往皇帝那边靠过去,抚着小腹咬唇轻声道:“皇上,妾身有点不舒服。”
皇帝一见她这架势,哪儿还有心思旁观。其实那几句话,女人能琢磨出里头藏的机锋,男人却不会斤斤计较的把心思放在这些上头,只要人好好儿的,不是嘲笑不是诽谤,也就任它去了。
于是碧桃择了最实用的法子——宝宝好像出了点小状况,皇上你快来紧张紧张。
皇帝熟稔的一手托住她后腰,一手贴上肚子,紧着她道:“很难受?朕让人去传太医。”丝毫不顾及站在旁边其她妃嫔的感受,她们皆只得双手绞帕,暗里咬牙。
贞贵嫔不语,温御女冷然,裴宝林则是一脸忧心,若不是暮云拦着就要近前来看。不过她此刻因嫉妒而扭曲的眼神,倒是瞒不过看向她的碧桃。
碧桃在皇帝低头找她不舒服的原因时唇角一勾,轻巧斜了她们一眼,复整了整容色,纯然的摇头:“大抵是天儿冷些的关系,妾身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就好了。”
话一落,她见皇帝欲侧身吩咐宫人,一拉衣袖拦住了,声音轻软地对皇帝道:“宫人粗手粗脚,妾身不放心。倒是温御女一看就是个细心妥帖的人……”虽她话语平静,悄然颦起的眉尖却瞒不过皇帝的眼睛,似是忍着不舒服。那后半句不必出口也懂得她的意思。
不过是个低位的妃嫔,拿来当婢女使唤皇帝完全没有罪恶感或者是不舍之意。他即刻命令:“你去烧热水,稍好后马上送到这边来。”
温御女先是一愣,在皇帝冷厉的眼神下硬着头皮行礼应是,等皇帝转身揽扶着碧桃入轩休息时脚好像生了根,一动不动。读书人的通病就是高傲,即使女子读的书不如男子多,但矮子堆里挑将军,她自认在后宫中是最出色的。这会子被当做宫女使唤,让她觉得万分屈辱。
裴宝林见状小声提醒她:“你还是快去罢,我当时不过说错一句话就吃了她的亏。现在事关龙子,可别让她借机拿住机会发作了你。”
温御女瞥她一眼,冷笑:“你倒想在云端里看厮杀,也得看我们乐不乐意。”看不惯珍昭仪是她自己的事,哪里会蠢到让人抓住当枪使。话一说完,她不管裴宝林倏然僵住的脸色,甩袖走了。
裴宝林尽力柔和了脸色,一时却不知是跟进去还是站在外头好。毕竟碰见皇上的机会极是难得。她不由看向领头的贞贵嫔。
贞贵嫔略略思忖,觉得眼下的情形还是不要蹚浑水较好,她款步上前欲和皇帝禀声告退。被皇帝半揽着的碧桃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她脸儿一侧,轻飘飘传去一句:“裴宝林不是想看火玉吗?进来罢,等本宫一会儿身子爽利了,就带你去看。”
坐椅上放了锦缎面儿的坐垫,碧桃舒舒服服的坐下来,孕妇坐凳子不得坐满,她便坐到一半复松了身子背靠椅背。皇帝等安置好了她,便让内侍公公出去告诉贞贵嫔几人,允准她们入内。
贞贵嫔无法,皇上开了口自己可不敢驳回去惹他生气。进去后贞贵嫔还没怎么样,后头几人束手站在一侧,不时交换一下眼神,觉得这样站着不像样子,但又不敢拐弯抹角的让皇帝赐座。没看皇上正紧张珍昭仪吗?
温御女很快到了,她将瓷盏递到碧桃手边,声音冷淡:“娘娘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