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捷虽然听得懂于永乐说的每一句话,可是依然如在云雾中。
“捷哥,我知道你一时误听谗言,对我多少有点误解。好了,现在真相大白了,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咱哥俩必须喝一杯。”
谭志成笑道:“你们看,这家伙才是巧舌如簧,能把曲的说成直的,把方的说成圆的。对于他的话,大家听听就行了,千万别往心里去。对了,刚才小胡还在这里,他还克制着内敛的风骚;小胡一走,他放屁都不顾个人的尊严了。”
张建捷道:“他要是没这张鸟嘴,能够去给县领导开车?”
“这话就有点欠缺水准了。开车脚踩油门刹车,手握方向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跟嘴巴哪有半毛钱的关系?”
“为什么我们有手有脚,就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
于永乐将椅子移近张建捷,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假装神秘地说:“我每月初一十五都给祠堂上香的。要是你也有我这样虔诚的态度,我敢保证你也会吉星高照,好运连连。”
张建捷说了句毫无幽默感的话,还自鸣得意:“你少来糊弄我,我可是上过小学的人。”
谭志成道:“老张,你坐过来一点,这家伙鬼话连篇。近墨者黑,当心被他‘染黑’了。”
“谭兄,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你就手下留情,放小弟一马,没必要处处针对我吧?”
“呵呵……”
“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唯有永远的利益,果然如此。你们两位老哥平常貌合神离,今天为了拿我开心,所以合兵一处共同对付我了。”
虽然刚才处处被动挨打,说了后面一句话,多少能够挽回点面子,不至于输得连遮羞布都被风吹走了。
张建捷道:“小于同志,你什么时候打算请我们吃顿饭呀?”
“现在不是在吃饭?”
“这餐是谭总请,连碗筷都是我摆的。你不请一餐,好像面子上有点过意不去呀?”
“是呀,我们的张总很忙的,吃饭的档期三个月内已经满了。要是你诚心地请大家聚一聚,我想张总多少会给点面子。对了,张总可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请客菜要好。别像我这么寒酸,一碟花生米就喝半斤老酒。”
张建捷毫不客气地笑纳道:“那当然。小于难得请一回客,还不给他好好表现一下。菜不要太多,鲍参鱼翅蟓拔蚌帝王蟹这样的家常菜,每样来个三五斤就够了。哈哈。”
于永乐道:“别闹了,饭我一定会请,但不是以到单位上班的名义。老谭,给县领导开车,说出去虽然好听,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马夫。以前还在部队的时候,看到有的机关小车队司机牛气哄哄,我们连长就曾这么形容过。”
于永乐到单位上班以后,日子过得比以前充实多了。他在离县**不远的地方找到了租处,两室一厅,厨卫俱全,每月租金五百元,水电费除外。
房东是个看上去约六十岁的女人,姓韩,于永乐叫她韩阿姨。她的老伴前些年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遂,每天都要靠轮椅行动。她的儿女早就成家,都在外地经商或工作。
韩阿姨每天的主要任务是照顾丈夫,白天推着轮椅到公园走一圈。晚饭过后,安顿好爱人,便到公园里跳广场舞。
她每月只做一件事,收房租。于永乐后来从邻居的嘴里得知,韩阿姨已经租出去的房子有四十多套。一到月底,手机微信收到的转账通知响个不停,手里着实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