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以往的惯例,部队一到这里,首要任务是安营扎寨,将用三天左右的时间,在荒芜的草地上开辟出平齐一线的住所,营造出盛世繁华的景象。
今年的训风变了,一切门面工程一律砍掉,流水的营盘流水的兵,通俗的说法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可谓居无定所。
这一改变正中了官兵们的下怀,整治环境不仅费时费力,此后演训期间无异于限制居住,各种检查让人应接不暇。
部队刚进场,未及喘息,团长即下令,各单位即刻搞好隐真示假,做好攻防准备,主要路口都摆上了拒马,派重兵看守,一副大敌当前、严阵以待的阵势。官兵们恨不能都拥有隐身术。
连长召开骨干会议,传达敌情通报。
原来蓝军想趁对手立足未稳,先来个下马威,已经有兄弟单位跟他们交上火了。
有个连队猝不及防,折兵近半,该连长出师未捷就被取消了参演资格。
遭遇了蓝军奇袭“惨案”,团长大为恼火,说了不少狠话。
为防止遭蓝军“斩首”,团里提高了戒备等级,基本指挥所附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深草中尽是黑洞洞的枪口。
因为蓝军没有影视剧中油头粉面、青面獠牙的滑稽特征,如何辨识是桩难事,从即刻起只认口令不认人,凡有出入回答口令不正确、不规范者,就地制伏;抓获蓝军间谍者,重重有赏。
骨干们再将连长的口谕下传,大家突然感觉气氛骤然紧张起来,之前所说“进场即是针尖对麦芒地对抗”,果然没有半句虚言。
于永乐告诉班里的人,连兴我荣,连衰我耻,作为连队一分子,每个人都要设身处地倾尽全力捍卫连队的荣誉;从现在起打盹都不能全闭眼睛,有谁疏忽大意当了俘虏,一辈子的耻辱。
还说:“连长说了,这一仗打好了,回去后大家开开心心地喝庆功酒,连队养的猪就不卖了,等着给大家摆庆功宴。”
连队隐藏在一片小树林里。
连长在外围安排了岗哨,带着几个干部现场勘察地形,研究夜间安置哨兵的点位。这树林背靠一条大深沟,宽十余米,沟底无水,长着郁郁葱葱的乔木,易守难攻,是个天然的屏障,蓝军若非有飞檐走壁的本领,轻易上不来。
可是为防止敌人出其不意,也不能虚阵以待。
为难的是正面,一马平川,无险可据。
也正因为此处易攻,蓝军必定以为对方会布以重兵,所以连长决定虚张声势,在此设置了许多假目标、假阵地,派兵力扼守两翼。
为防万一,傍晚,两位主官还分别对各哨位巡视一周。
连长突然拍着脑门恍然大悟似的说:“假如蓝军盗用了团里的口令长驱直入,我们可就危险了。”
大家一致认为连长所虑极有道理,非得再设置个内部口令不可。
几个人一番磋商,最后由指导员拍板:来人答对了口令、特殊口令后,先问对方来此何干,再假装漫不经心问一声“今天星期几?”答错的先控制住再说;记住了,答案是“今天礼拜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