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千里送鹅毛’。”
“鹅毛也罢,鸟毛也罢,管它什么毛,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哈哈,有点重口味了哦,你是不是喝了酒,胆敢跟本姑娘说这种露骨的话?”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虽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别说喝酒,就是吃了豹子胆,我也不敢公然与女人为敌呀。”
“这话怎么说?”
“道理很简单,现在是女权天下。这个社会对你们女人已经够优待的了,你看公交车上有‘孕妇卖座’,专门的杂志有‘妇女之窗’,社会组织有‘妇联’。就是请客吃饭,就座前男人一定会说‘女士优先’。事实胜于雄辩,我举个例子,‘子女’是男人女人各占一半江山,而换成‘女子’,就是你们女人一统天下了。所以一个人敢于对女人不敬,无异于自我承认是全民公敌,我才不会那么傻。”
“哈哈,你强词夺理,竟然也夺得这么理直气壮,我服了你了。你口才好,翻来覆去,总有一大堆理由。以后说话请保留一些,别让我感觉有太大的差距,好不好?”
于永乐受了赞美,有点飘然,说了一会无关紧要的话,忙问她:“你什么时候过生日,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真不凑巧,我的阳历生日半个月前过了。又不是请客吃饭互相做东,我请一次,你请一次,才算扯平。你有这个心意,我就很高兴了。”
“呀,真该死,你怎么不说一声?”刚说完就后悔,自己说话的本意,并非是推卸责任,可是别人听了,难保不产生误解。况且,她的生日都不知道,自己有义务去打听的,这种事传了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恳请你阴历生日再过一次。”
“为什么?”
“我好准备礼物给你呀。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可不想背上流氓的罪名。”
“这话又怎么说?”
“你们女孩子人身受到侵犯,不是喊‘非礼’吗?‘非礼’,不就是耍流氓啰?”
一阵短促轻快的笑声。“此‘非礼’非彼‘非礼’,你放心好了,就算你耍流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想我也会——呃——权当没看见。你这人真是出类拔萃,听你说话,脑子不拐十八道弯,还真跟不上你的思路。那好,我就再过一次生日,等着收你的礼物,但我想先知道你送我什么礼物。”
出类拔萃等于另类,于永乐本想抗议,一转念,只说:“送什么礼,哪能说在前面,我不能泄漏天机。收礼物就像读悬疑小说,如果你先读完最后一章,知道结果,故事情节就不再吸引人了。收礼的意义重在等待,寄到手上,礼物本身承托的使命基本就已经完成了。好多人收了礼,不过稍微瞧一瞧,插进花瓶,锁进抽屉,从此不再过问。也许你有另外的算盘要打,看我送的礼名贵不名贵,合不合你心意,你好下定决心接受还是拒绝。”
“哈哈,你真厉害,我心里怎么想都被你猜中了。我问你,我送你的手表现在是不是也在抽屉里酣然大睡啦——”永乐忙矢口否认——“如果我知道你寄的东西有很深的纪念意义,我会天天给你打电话,催到你心烦。”
“你不讲道理,难道你每天一个电话给我,快递公司就快马加鞭地把邮件送到你手里?”
“说的也是,是我无理取闹了,呵呵。我有个请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只要不是出卖灵魂肉体的事。”
“你能不能说点正经话?我想要你们那里的一样特产,就是,弹壳。”
“蛋壳在孵化厂才有,我们这里可没有这样的特产。”
“是子弹壳,不是鸡蛋壳,拜托,别老说这种过时的无厘头,好不好?我有个同事,不知哪里弄来了一枚弹壳,挂在钥匙扣上,小巧玲珑,既好看,又显摆,据说还可以辟邪。”
“邪由心生,如果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又何必整天屁股后面叮叮当当挂一个**桶?”
“你别扯淡。”声音执拗而且甜蜜:“你就满足我的要求吧。”
“这事有点难度。像星球大战、美伊战争、朝核危机、巴以冲突、俄美互掐之类的小事,我还能勉为其难出点主意,施加一点点影响。”
“就算华佗再世,你也无药可救了,哈哈——”
“你错了,华佗是外科医生,他对人类的主要贡献在外科手术上。要论制药的技艺,当属孙思邈,李时珍也有一套。当然华佗也是一个很有名的制药高手,但他的绝活秘方如今流传下来的,只剩下使鸡猪阿猫阿狗失去某种功能的小手艺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抓狂是怎样炼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