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亲自端了熬好的汤药进来:“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乔笙倚在榻上,背后靠着两个花开富贵图案的迎枕,目光一直盯着安王的脸瞧着,也不说话。
安王被她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将药放在床头边的花梨木小方桌上,偏过头去不看她的目光:“你若觉得不自在,我找人来喂你喝药。”
他说着刚站起身,乔笙开口了:“我没有觉得不自在,是殿下你觉得不自在吧?”
安王背对着她,没有回头:“你我男女有别,又不甚熟稔,自然是不自在的。”
乔笙一直盯着他的背影:“臣女的确和殿下不熟,所以臣女就更加不明白,安王殿下如何知道臣女对核桃过敏?这件事除了臣女的家人任何人都不知道,就连浔阳郡主都不知情。”方才在长乐宫,她分明听到她说自己核桃过敏,那绝不是幻觉。
安王道:“恰好王府里有个对核桃过敏的丫鬟,因而有了猜想罢了。”
乔笙嗤笑:“安王殿下倒是体贴下人,连自己府上有丫鬟对核桃过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安王定了定神,转过身来面色淡然地看着她:“戎华县主说这么多,究竟想知道什么?亦或者,想从本王这里套什么话?”
乔笙眼圈微红,偏过头去没有说话:“臣女闺阁,安王殿下不适合久留,还请速速离开吧,以免被人误会。”
安王看了看她,终究未发一言,默默走了出去。直到出了房门,他才有些心疼地往里面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握着的拳头一点点松开。
乔笙抱紧了被褥蜷缩一团,豆大的泪珠子一颗颗掉落,她将拳头放在唇边拼命咬着,迫使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邵珩从御书房出来,直接便来了这里,一进屋看到这样的画面,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在床沿坐下:“笙姐姐怎么了?”
乔笙看见邵珩,哭着抱住她:“皇后娘娘,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邵珩心疼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轻声问她:“沈姐姐觉得自己眼光不好吗?”
乔笙擦了擦眼泪直起身来:“我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很孤独,明明一出生就是太子,却眼角眉梢总带着忧郁,就连箫声里都是惆怅满怀,直觉告诉我他并不开心。出于好奇,我迫切的想要接近他,想走进他的生活。”
“后来他双腿被废,一夕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成了安王,偶尔看到他时,只觉得越发孤独。紧接着靖武侯满门惨死,皇后吞金自尽,我听说他落入雁王之手受尽折磨,每日里牵肠挂肚,食不知味,日日跟着祖母抄经念佛。好在陛下带兵赶回长安,扭转大局,他得以保全性命,安度余生。”
说到这里,乔笙叹息一声:“可能是自幼关注他成了习惯,就像上了瘾,怎么也戒不掉。这辈子认定了这样一个人,就容不下旁人。”
邵珩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笙姐姐,如果你还有机会跟安王在一起,你愿意吗?”
“机会……”乔笙苦笑,“不会有机会了吧,以前我还天真的幻想过,他对我所有的冷淡是有苦衷的,他双腿尽失,自觉是个废人。但我到底是太天真了,你瞧,他如今就算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还不是一样没什么改变?”
邵珩犹豫了一下说,拂耳过去一番低语。
乔笙听得一脸惊愕,目光里有晶莹剔透的液体盈盈闪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宁愿他是真的对她无意,也不想是这样的真相。
邵珩握住她的手:“安王一直不希望你知道真相,更不想为了治自己的病而娶你,他对你的心意你现在应当能够明白。我和陛下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