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的买流程,虽然要先将板车送到这里,但实际上装车并不是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这炭火乃是易燃之物,一般来说,这木炭在城外的土窑烧制好之后,便会运送到城外专门存放木炭的库房。
板车到了城里之后,炭街的人就会在那些板车上做上标记,再将板车拉到库房装炭。
装好之后不会再拉到城里,而是直接留在库房。
炭街也会给买炭之人一个标记,等准备带着木炭离开的时候,便能凭着跟板车上对应的标记拿回板车直接离开原平县。
一般来说,板车上的标记,其实就是以细小的木炭为笔,在上面写上一个数字而已。
因此,在那几个镖师看来,这管事应该就是来给宋涛他们的板车做标记的。
….
只是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这管事毕竟也算是个小吏,这等小事应该用不上他亲自去做才是。
就如他们预料的那般,那个管事很快就在宋涛他们的板车上做好了标记。
不过,这管事在给这些板车做好了标记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指着这些板车,口中还念念有词,似乎是在数着什么。
就在他数到其中一辆板车的时候,只见他直接上前,将这辆板车的轮子卸了下来。
对于大部分板车来说,下面是一根木棍,两边连着两个木头做的轮子。
但也有的用的是铁棍。
虽说相比之下车会更重一些,但若是常走远路的话,会更加耐用。
宋涛他们的板车用的就是铁棍。
那个管事在卸下了轮子后,在那根铁棍上摸索了一番,不一会儿,竟然将这铁棍一分为二。
而这铁棍的中间,竟然有一节的空的。
那个管事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书信后,立刻藏在了怀里。
随后又将这铁棍重新连在一起,最后又将车轮装了上去。
万通镖局的镖师们根本没有想到,史苏平竟然会在这板车下面的这根铁棍上做手脚。
在商议之后,他们决定继续监视。
若是在这个时候出手,虽然能立刻看到那封信的内容,但必然也会打草惊蛇。
而那个管事在拿到那封信后,很快就离开了炭街,朝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他给城门官看了什么东西,那城门官立刻打开城门,让那个管事出了城。
见到那个管事出了城,旁边立刻有两个人冲了出来,说是有急事也要出城。
那个城门官根本不理会。
而在被问到那个管事为何能出城的时候,那个城门官却是冷笑着告诉两人,那可是贵人府上的人,自然能出城!
听到了那个城门官的话,那两人也只能悻悻离开。
万通镖局的镖师找了隐蔽的地方翻出了城墙后,也立刻朝着那个管事追了上去。
虽然用布包住了马脚,但此刻天色已晚,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也不敢跟得太近。
而他们在城门口听到的那番话,已经让他们猜到了一些。
那个管事出城之后一路往南。
用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总算是到了沂州城。
跟在原平县的时候一样,虽然此刻已经快到子时,但在见到来人是那管事后,沂州城的城门官还是立刻打开了城门。
这个管事进城之后,又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七拐八拐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座府邸的前面。
靠着门口的两个灯笼,能依稀看到后面牌匾上“燕王府”三个大字。
这里正是燕王李丰年的府邸。
而那两个镖师的脸上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
李丰年的封地是山西,尽管山西的省城是太原,但李丰年常年都住在沂州。
那个管事应该是燕王府的人,所以不论是原平县还是沂州城的城门官,根本就不敢阻拦。
如此看来的话,那史苏平背后之人就是这燕王李丰年。
陈安晏看着徐镖头送来的消息,倒是没有感到太意外。
在这之前,陈安晏已经查过了史苏平在最近这些年的活动情况。
他发现,这位左都御史除了每年都要数次派人去山西买炭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再加上那张二河的突然失踪,陈安晏便猜测史苏平应该是在跟山西有联系。
在这之前,陈安晏猜测史苏平背后之人至少是一位封疆大吏。
可山西既无总督,也没有将军驻防。
虽然山西巡抚同样也算是封疆大吏,但陈安晏自然不会相信一个从一品的左都御史会听命于一个正二品的巡抚。
而山西乃是燕王的封地,所以陈安晏自然而然地猜到史苏平的背后,应该就是李丰年。
可是,这李丰年为何要这么做,陈安晏有些想不明白。
若是为了皇位的话,当年他就算是在苏州杀了李彧,也无法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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