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不可置信地瞪大着双眼,像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似的,颤着声音反问了句什么。
“我说错了吗。”萧时辰向前倾了半分,目光直直对上谢应,逼着对方无法躲开:“还是你至今都觉得错误全都由觉醒者一方来承担,你们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之一。”
哨兵顿了一下,嘴角上扬,勾出嘲讽的弧度:“别开玩笑了,你们明明也是死有余辜的加害者。”
是谁先提出来后天基因分化的,又是谁先拿活人进行基因分化实验的。
所以,这也是严绥安并没有为当年tnl研究所覆灭而产生报复打算的原因。
他们死得可悲可怜,却也算死得其所。
造成现在觉醒者和人类对立的局面,错得从来不是他们两者之间的任意一方,而是这些自以为是的当权者。
即便三年前惨痛的历史也给了他们答案,以暴制暴并不能获得他们想要的,只会付出更多无法估量的代价。
而现在的卷土重来,只是因为这些代价从来不是由他们来承受而已。
“很慌吗博士。”
哨兵笑着从担架床上直起身子,站在地面上,踏着步子一点一点朝着谢应的方向走近:“你来找我,是因为有人跟你说,帮我就也可以把你救出去是吗。”
“我想他忘记告诉了你,我此行进来的目的从来不是为了救人。”
萧时辰弯下腰,俯身和缩在椅子里,大脑已经全然一片空白的谢应四目相对,鼻子几乎与鼻子贴在一起:“而是为了杀人。”
“你猜我第一个想杀的是谁呢。”
“提醒一下,我的爱人曾在你们手底下差点丧命。”
谢应恐惧地闭上了眼,不敢再直视萧时辰那漆黑如深渊般要吞噬他的眸子。
第一次,有人把血淋淋的事实全都抛在了谢应的面前,让他开始恍惚茫然,对过往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不知所措起来。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错的吗。
是他先提出了后期基因分化实验研究,也是他同意了改活人为实验研究目标,但他在这一系列过程中从未对此感到不妥,身边人也不曾提出过异议。
毕竟,谁敢对他有异议啊,他可是当时学术界最有权威的天才啊。
对啊,他是天才,天才怎么可能会做出错误的事情。
谢应再一次睁开眼时,心底的惶恐不安被悄然抹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怅惘,像是在对着萧时辰,又或许是对着自己,呢喃道一句原来如此。
萧时辰以为他是想通了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并非好事,从而起身往后退了半步,让这个房间的灯光能够重新将椅子上的人覆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