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想不通,朱雄英索性就不想了,反正自己断没有拒绝的理由,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过去。
曹国公府,朱雄英其实来过多次,毕竟少年堂就在这里,他和徐子卿经常过来,但都是走的侧门,从正门这么风风光光的进去还真的是第一次。
宴客厅内,坐在首座的是一名暮气沉沉但是双目炯炯有神的老者,下首还有两个少年,是李景隆的两个兄弟,李增枝和李芳英,还有一些李家的其他子侄。
见到朱雄英进来,众人齐齐起身:“参见殿下。”
在这位老爷子面前,朱雄英可是半点谱都不敢摆,忙拦住众人,笑道:“都是一家人,不要行礼,都坐吧。”
但是众人没人敢动,直到李文忠轻轻地咳嗽一声,众人才落座,足见李文忠在李氏一族的威望。
“殿下,您坐这里。”
李文忠指着自己身边的座位,朱雄英没有扭捏,直接走过去行礼道:“英儿见过大伯。”随后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
李文忠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缓缓站起身,轻咳了一下,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在开饭之前,我老头子说两句话,从今天开始,我曹国公府所有在仕途的子侄,通通前往漠北任职,所有的田产,田庄通通变卖,举家迁往漠北,全力支持殿下,建设漠北。”
此话一出,朱雄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大惊失色道:“大伯,此事万万不可啊。”
在场的李家子侄也纷纷不解,曹国公府在南京城内也算最顶尖的豪门,怎么会突然下这么个决定?
但是在李家,李文忠的话就是圣旨,所以没有人敢质疑。
李文忠按住要说话的朱雄英,大手一挥:“吃饭。”
朱雄英也只能苦笑着坐下,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伯,这是何意啊?”
老人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似乎充满了心酸:“殿下,老夫时日无多了,这几年来,殿下的所作所为都在老夫的眼中,李家的这些后人是什么德性老夫自己清楚,除了九江外,没有什么可塑之才,留在京内也难以成才,还不如放出去历练一番。”
“咳咳咳咳咳...”
说到一半,李文忠就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朱雄英忙端起一旁的茶水,贴心的喂老人喝了一口清茶后,呼吸才逐渐通顺。
“殿下,老夫就将李家托付给您了,这是老头子唯一能为您做的了。”
看着眼前为了大明付出一生的迟暮老人,他的内心感慨万千,胸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察觉到了朱雄英的情绪,李文忠呵呵笑道:“殿下不必如此,别看老夫现在垂垂老矣,但是老夫年轻时可是万夫不挡的李文忠。十九岁就执掌陛下的亲军,南征北战,冲锋陷阵!二十二岁平定金华之乱,二十六岁攻取杭州,二十七岁出征塞外,大破元军!三十岁便与徐达南北夹击,攻破大都。殿下,纵观历史,有几人能比得上老夫!”
随着老人的徐徐道来,朱雄英仿佛也沉浸到了老人的一生金戈铁马之中!浑身热血沸腾!
朱雄英将面前的烈酒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大伯果然真性情,那英儿就不客气了,日后李家一定会在漠北长盛不衰!”
得到了朱雄英的反馈,李文忠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接下来的一顿饭吃的宾主皆宜。
很快众人就有了几分醉意,夜晚,在李景隆的陪伴下,朱雄英走出了曹国公府的大门。
“九江,你对你们李家举家迁往漠北这事怎么看?”
虽然已经答应了李文忠,但是他还是考虑自己兄弟的想法。
李景隆洒脱一笑:“殿下,不管在哪里,我都是殿下的侍卫统领,不管是谁,想伤害殿下,都要先跨过我的尸体!”
朱雄英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李景隆的心意,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低声道:“九江,说句实话,漠北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如果李家举家迁往漠北,那无疑是在漠北放下了一块镇海巨石,就是苦了你们李家了。”
李景隆正色道:“殿下,既然老爷子已经发话,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能帮助殿下,那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值得!”
看到李景隆坚定的表情,朱雄英的眼眶不知不觉间就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