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就没有那股子酸腐劲儿,说话也不会藏着掖着,儿臣喜爱萧大人的性子。”
“他与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番解释的确有理有据,还多少再牵扯出了些蓝承衍自幼居住寺庙的可怜劲儿,自然让天子无话可说。
天子的思虑却也是蓝承衍无从得知,见到幼子也好似不由自主与萧争亲近,便更验证了心中的想法。
如今五皇子已经名声大震,皇帝不得不打消想步步为营的本意,也无法再慢慢等待六皇子真正成长。
“他确实与所有人都不同。”
与六皇子晶亮的眼神对视,天子朝着伫立在旁的踏痕吩咐道。
“到殿外看守。”
踏痕听命先是看了一眼六皇子,见到对方眨了下眼才沉默转身而去,忠心的模样倒叫天子发出一声短促哼笑。
“瞧瞧,分明是朕的暗卫,如今朕说话也不中用。”
蓝承衍的笑容清冽又单纯,也压根不惧天子会怪罪,顺而反问。
“当初不就是父皇吩咐他们三人,既留在晖善寺,就是儿臣的人。”
“暗卫,唯主命是从。”
此话又换来了帝王几声并不显情绪的笑声,只说“罢了”。
望着踏痕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殿门外,夙夜也随之将这一方内殿看守起来。
将一份“天机”,半个字都不得泄露出去。
天子才话音一转,看着蓝承衍那惊为天人的眉眼,看着他眉心那一点嫣然朱红,叹道。
“本来也该是你的。”
话音夹杂着些许的叹息,让蓝承衍清晰捕捉到此话定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父皇说话好似偏颇儿臣,可几位皇兄也各有父皇赐下的四名暗卫,儿臣才只有三人。”
对面的帝王面色却没多少变化,低声轻音。
“给你的,是最好。”
并未等待蓝承衍再接话,天子就看着他那逐渐沉淀下去的双眸,兀自开口。
“暗卫,当初是你母亲最先提起的势力。”
提起已经故去的辰妃,六皇子的眼神又明显出现了变化。
虽然所有关于母妃的言语都是从他人口中得知。
他当初还只是个连记忆都没有的襁褓婴儿,母亲也永远是牵绊一个人情绪的身份。
“我母妃?”
“她是什么样子?”
在六皇子所有的认知中,充满记忆的只有响彻耳边的诵经木鱼声,有山里的虫鸣鸟叫,有溪流汩汩痕迹,有树梢缝隙中穿透下来的日光。
还有将他视为己出一般照顾的暗卫。
可他的认知永远都是缺失的,没有父亲的身影,没有母亲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