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殿下生气了。
“小九啊,你说你怎么想的,我用脚趾头想也想不通你干什么要抓把土!”
“我也不想捆你,但你可千万别怪我。”
“我不捆你,殿下现在就得宰了我。”
萧争低头看了看自已身上绑了三圈绳子,其实东卫真的放水了。
明显就没真使多大劲儿勒,即便萧争被捆上了也根本没觉得自已被勒疼,更没被扔到哪去。
就,就捆在了椅子上。
并且一抬眼就能看见对面脸色阴沉的皇子。
他也眼见着蓝长忆就因为被自已蹭了一手土,洗手都不行!
手脏了把手洗干净了不就得了?!
他不。
萧争抿着嘴看着蓝长忆相对无言,因为对方直接又彻彻底底洗了个澡!
……又换了身衣裳。
二皇子此时身上着的身鸦青。
将整个人都显得更加冷漠沉郁,也让萧争才刚记起来当初在天门湖游船上见到的蓝长忆。
当时蓝慕瑾还只是自已的主子,自已也仅仅是个连功夫都明白不过来的暗卫。
生性寡淡的二皇子就懒散的坐在古朴的游船之上。
乍一看就像从水底隐现的水神,淡漠到像是没有任何温度。
蓝长忆他是洁癖实在太严重了,光看那洗干净都还无处安放的指尖,就知道他整个人都还在难受着。
这是真洁癖,真的心理生理上都有洁癖。
草率了,不能这么对待他。
萧争安静看着都有了那么点内疚愧意……但还是不多。
“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这话丁点都没有认错的态度,看起来格外理直气壮。
攥着绳子打结的东卫听见就是手一哆嗦,那本来扯紧栓上的绳结就给松了。
先不说萧争直接伸手扯过去绳子半趴在了桌子上,只看二皇子那沉的吓人的脸色上都闪过了股子难解。
差点都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
自已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个混账东西蹲下去抓了一把土!他竟然说他,不!是!故!意!的——!
究竟是怎么长了那么厚的脸皮和那么胡搅蛮缠的一张嘴!!
偏偏萧争可一点都没觉得自已在胡诌,反而神色认真满脸都挂着诚恳。
“我觉得你这是病,得治。”
东卫:……!!!!啊啊啊啊啊啊救命!!!
这听上去就是在骂人的话给东卫吓的,撒了绳子就赶紧去捂萧争的嘴,啊啊啊啊手指头我手指头要保不住!
可捆人的绳子末端根本还没系紧。
萧争的嘴是捂上了,他只扭动了两下抽出自已的手。
攥着绳子末端。
……就又将东卫的手扒拉开,迅速又蹦出句他觉得十分有道理的话。
“我看你是个好人才管你!你这毛病要是不治将来娶个媳妇还不让人家……”
“呜……”
“……”
“……起开起开干什么……你还不让人家钻你被窝了?!”
蓝长忆“………………”
寂静了好一会儿,蓝长忆感觉自已的拳头硬了。
突然不想现在还蓝慕瑾人情,哪怕往后对方让自已将手里的优势全部让出来。
他这会儿,都想给萧争打死。
跟刀子一样的眼神太危险,萧争看出来了自已恐怕要倒霉,缩回视线滴溜溜开始寻摸理由。
恰好看见桌子上清澈见底还在冒烟儿的茶水,脑瓜子立刻就闪了光。
“你这茶叶过期了!”
蓝长忆“……”
东卫:……???
逮着机会萧争开始表演胡说八道,戳了戳茶杯一本正经。
“刚泡上茶叶就沉底!说不定是你府里下人生怕你挑毛病怪罪,给一包茶叶早都泡过!”
“端你跟前的那都是,都是二手的!”
一大套胡诌其实也是他琢磨着说的,脑细胞转的飞快顺嘴就朝着东卫索要。
“你看你还不信!快去拿!去拿茶叶拿过来看看!”
“不信你现泡一杯,看看是不是先得飘着?”
被他给说的,东卫满脸都是茫然,懵里懵圈的看向二殿下竟然没有开口呵斥萧争,还以为真是觉得萧争说的有道理。
二话没问撒腿就跑了。
你脏了也是你
只剩了二皇子跟萧争坐在庭院树荫下,眼瞪眼。
东卫轻功不凡,转瞬的功夫还真拿来了一包打开的茶叶。
蓝长忆无语至极的瞟了他一眼,竟然对这俩傻子的默契度无话可说。
不管二皇子是个什么神色,萧争嗖一下子将茶叶抓过来就用手掏。
讲究不了一点。
眼睁睁的看着萧争就用他那抓了土都还没洗的手,掏进那包上好清茶的纸包里捏出了一撮茶叶。
那包茶叶算是不能要了。
在萧争捻着手指将茶叶散进眼前茶水里时。
这杯茶也不能要了。
浓烈的日光早已经不知何时悄然西斜,庭院树影拉的冗长,萧争就趴在那长长的树影之下,举着手臂跪在椅子上。
翘起来的脚探出了阴影之外,被散去闷热的夕阳铺上了薄薄一层金黄。
“你看!”
已经被气的闭上眼的蓝长忆根本不想理他,却生怕对方伸手拉扯自已,蓦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