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牙摇了摇头道,“臣知道穆老和申小甲的关系,所以早就做了相应的准备,不管是穆老他自己,还是那三千弟子,今日都没有闲工夫去钦天监……”
“那会是谁?”庆帝缓步走出灵瑶宫,满脸好奇地望着骚乱处,“什么人能在钦天监门口搅出这么大的乱子?”
晁牙立马跟着走了出去,低着头答道,“是小圣贤庄的人。”
庆帝闻言一怔,双眼微眯道,“哪位夫子?”
“苟子。”晁牙简短有力地答了两个字,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这些年的经验告诉他,皇帝已经没有心思慢慢听他讲述经过,只想知道结果。
庆帝有些诧异地说道,“居然是他……也难怪大家都不敢乱动了,他确实比较难惹,告诉禁卫军和守备营的将士,都各自回营吧!事已不可违,便不必再丢人现眼,只会平白惹人发笑罢了……剑圣和申小甲那边,派人去追了吗?”
晁牙轻声答道,“臣在一刻钟前便已派遣了一队火器营死士,带队的是您密调回京的那位将军……此刻应该已经追上了!”
庆帝扭头望向宫城之外的另一处,长叹道,“做得不错,有他带队,朕就放心了……剑圣再强,终究只是一个人,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的确是胜了,但也是败了……”
晁牙将头埋得更深了一些,不敢轻易去接皇帝的话,只能尽量地放低姿态。他不知道皇帝话里的意思,但一如之前在金銮殿与申小甲争锋相对那般,他不需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意思,只需要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做即可,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在这座城里,皇帝永远是需要敬畏的存在,永远是最恐怖的存在。
在皇帝遥望之处,剑圣背着申小甲踏进了丙三十一巷,然后停了下来。
因为巷中停放着一辆牛车。
牛车上卧着一位中年书生,中年书生手里捧着一卷古籍。
牵牛的也是一名书生,只不过看上去年轻许多,身上的蓝衣也比中年书生干净许多。
一颗雨珠从路旁的屋檐上滴落。
剑圣的右手握在了留白剑剑柄上。
原本看着牵牛书生怔怔出神的申小甲立时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剑圣的肩膀道,“别紧张,是自己人。”
剑圣的右手依然按着留白剑的剑柄,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但你知不知道,今日之危局全拜哪位自己人所赐。”
申小甲盯着低头牵牛的闻人不语,表情苦涩地点头道,“猜到了。”
就在剑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卧在牛车上的中年书生翻了一页书卷,忽然道,“闻人,你带申小甲先回庚十七巷,我在这里和老朋友聊两句。”
简短的一句话,便将箱子里的所有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而且那说话得语气没有一丁点商量的意思,仿佛只是通知巷中众人接下来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