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年轻气盛啊!”沈荣摇了摇头,轻蔑地笑道,“蚍蜉撼树,螳臂挡车听起来励志,实则愚蠢至极。微小的蚍蜉就算是耗尽全身气力,也不可能撼动巨树丝毫,螳臂挡车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螳螂被碾成碎渣。”
“一只蚍蜉确实不可能撼动巨树,”申小甲面不改色道,“但倘若是百万只、千万只、万万只蚍蜉,那么即便再高大的树木也会被推翻……”
沈荣指了指公堂外眼神躲闪的围观者,瘪了瘪嘴道,“你是说他们也是和你一样想要撼动巨树的蚍蜉吗?”
申小甲扭头看了一眼公堂外渐渐变少的围观者,长叹一声,“他们只是现在还没醒过来而已,等他们真正想明白了,无论你拥有再多的刀斧,也不会让他们退却半步。”
“是吗?”沈荣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面色阴冷拍了拍衣袖,“半步不退就不退好了,全都砍了也就不需要退……”扭头看向刘奈,嘴角微微上扬道,“刘大人,不是要审理冤情吗?怎么还不拍案升堂呢?”
“月城民风淳朴,哪有什么冤情……”刘奈干笑一声,低眉顺眼道,“城主大人说怎么判,那就怎么判,不用升堂……”
“那怎么成!”沈荣皱眉道,“照你这般做法,我岂不是真成了那小子口中的大奸大恶?有人击鼓鸣冤就要升堂嘛,天子与庶民同罪,这是当今圣上说的话,他老人家都如此,我这个犄角旮旯的月城城主又怎么能例外呢!”
刘奈舔了舔嘴唇,试探道,“那我这就升堂?”
“升堂!赶紧的!”沈荣轻笑道,“该怎么审就怎么审,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法不容情!”
“那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刘奈嘴角浮起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眼中的惊惧顷刻消失,扶了扶头上的乌纱帽,大袖一挥,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抓起公案上的惊堂木,猛地拍下,厉喝一声,“升堂!”
“威武……”江捕头带领一众衙役笔直而立,排山倒海般地齐声高呼。
刘奈再拍惊堂木,呼声骤断,面无表情地看向申小甲和哑巴少女,语气温和道,“而今血书已毁,便只好从案子入手,一桩桩,一件件,慢慢梳理,再行论罪!尔等有何冤屈,可如实招来,本老爷定会铁面无私,秉公办理!”
申小甲偷偷对刘奈眨了一下眼睛,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大老爷,在正式审理案件之前,小的想给大家先变个戏法,还请大老爷准允!”
沈荣微微皱了皱眉,狐疑道,“什么戏法?公堂之上岂能儿戏……”
刘奈抓起惊堂木又一次狠狠拍下,打断沈荣的话,干脆地吐出两个字,“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