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问是不是棋痴师堰……不是他,我们认识棋痴,知道棋痴长什么样。”曾八撇了撇嘴道,“那人的气度甚至比棋痴还要高出一截,眼神中的阴险也更浓一些。”
申小甲两条眉毛拧在一起,苦苦地在脑中搜索一番,还是没有想到符合曾八所说的人,垂头叹息一声,“莫非又是前朝旧怨?”大有深意地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江捕头,沉声道,“锦衣卫内部也起了纷争,看来这里面的棋手不止一人,难搞啊……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吗……”
“多半是这样,”老曲将自己的酒杯从申小甲手里抢了回来,斟上一杯,小口小口地嘬着,“至少让我杀掉你的那个人是为了这天下……神宗的几个儿子都战死在边关,只有你这个未出世的小皇子侥幸逃脱,如果有人想要让这天下生出点乱子来,用你是最好做文章的。”
“我记得你说过我爹是你杀的,我娘也是你杀的?”
“你不是不想听以前的故事吗?”
“现在这么多人就为了我这个申姓跑来杀我,自然要多了解一点才行。”
老曲望着大堂门外的疾风骤雨,目光忽地悠远起来,缓缓开口道,“当年边境雁城一战,你爹神宗并未像传言中那样死在箭雨中,而是被江湖出身的淑芬救走,躲进了深山之中。神宗重伤昏迷了足足了一月有余,醒来时大闵已亡,庆国已顺势吞并了大闵山河,赶走了企图再度犯境的匈奴……心灰意冷的神宗带着身怀六甲的淑妃只好继续留在深山里,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直到你出生那一日,一道金光照在了山头上……”
申小甲眼角抽搐几下,嘀咕一句,“那是一种自然现象而已,如果你们稍微学过一点物理知识,就不会如此大惊小怪了……”
“别打岔!”老曲白了申小甲一眼,灌了一大口酒,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抿了抿嘴唇道,“神宗欣喜若狂,以为是上天不忍大闵就此灭亡,又给了申家一道希望,于是开始了一些小动作,但他却忘记了这天下容不下两个王……有人的目光开始注意到了那座山,特别是你八岁时,大庆发生了宣武门兵变,而恰巧又有人在大河里挖出了一座石碑。”
“于是,江湖上掀起一场史无前例的腥风血雨……我带着血月组织新生一代的九大杀手合力围杀你爹娘,却终是不敌……我们本欲退走,岂料身后还有想要杀人灭口的鹰犬,几番拼杀之下,其他九名杀手都已经身首异处,唯有我被你爹娘救下,捡回一条命……”
老曲直视着申小甲的眼睛,面色哀痛道,“然而,最终也是我……砍下了你爹娘的人头,交给了那些鹰犬带回去复命,获得了继续苟活的资格,又把你扔进了春江里,再偷偷捞回你的命……小甲,现在我再问你一遍,想不想替你爹娘报仇雪恨,取走我这个卑鄙小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