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雷哥这话,裤衩子都不自觉的紧了紧。
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熊安妮噗嗤一声笑了,她说:“这样不好吧,他家就他一根独苗,你要是给人家烫坏了,以后生不了孩子咋办?”
雷哥说:“生不了就生不了,反正你又不嫁给他你怕啥,再说我经常这样烫别人,就是烫个皮毛,一点事都没有。”
“那随便你吧,反正别玩太狠,我和小雅先去旱冰场了。”
说着,熊安妮把我扔给那两个混混,她拽着另外一个叫小雅的女生朝着不远处的旱冰场走去。
小雅走了几步貌似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接着我还听到熊安妮说道:“不是,就他这样的也叫帅?”
我寻思她这话啥意思,难道小雅说我帅?
应该不能吧。
我也来不及多想,因为雷哥已经拽着我往路边马路牙子上走去了,我更关心我接下来会被打成什么样,会不会破相,回家会不会被我奶奶看出来。
“你兜里有钱吗,都掏出来。”
雷哥并没有急着打我,而是问我要钱。
我当时兜里有二十多块,是我攒了很久攒的。
这些年跟奶奶生活,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这二十来块钱是我和奶奶很久的生活费,我肯定不愿意给他。
见我愣着没反应,雷哥估计猜到我兜里有钱。
他伸手准备从我兜里抢钱,我捂住口袋,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没钱……”
雷哥被气笑了,他踹了我一脚说道:“哈哈,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呢?你没钱你捂着兜儿干嘛?此地无银三百两啊?赶紧松开手听见没,别逼老子打你。”
我还是紧紧捂着口袋:“这……这是我和奶奶的生活费。”
“我生你妈了个逼!”
雷哥也没和我墨迹,揪住我头发把我脑袋往下一拉,接着一个膝盖顶就顶在了我脸面上,我只感觉鼻子一酸,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他这一动手,旁边那个人也开始揍我,不停的踹我,朝着我脑门上砸拳头。
他们打了一顿,雷哥又问我:“你掏不掏钱?”
我正要说话,见旁边不远处站着几个人正往这边看。
他们都是我们班的学生,其中一个还是我同桌。
我那时自尊心特别强,当着班里人的面被打,我觉得很丢人。
而且我寻思打都挨了,再给他们钱就太亏了。
我硬着头皮说我钱还有用。
雷哥估计也是真的恼了,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砖,直接拍在我脑门上。
他这一下砸的特别狠,我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等我缓过劲站稳的时候,有股热流从我脑门流下来。
先是流到我眼皮上,整的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接着又顺着脸和下巴滴答到地上。
我用手摸了一把脸,手上全是血。
在旁边站着的那帮同学,这时也大喊大叫着说我脑袋流血了。
我寻思完蛋了,我被开瓢了。
雷哥他们估计经常开别人瓢,这时一点不慌,甚至还过来强行拽开我的手,把我那二十多块拿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指着我骂道:“明天再给老子拿二十,不然我还开你瓢,听见没?”
等他骑上摩托车打算走的时候,我摸了摸空空的兜儿,心里急得要死,我有种冲上去跟他们拼了的念头。
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个勇气,谁叫我那时是个怂逼呢。
我甚至还在心里自嘲的嘀咕着:
我还一直觉得我爸当年向情夫求饶的时候窝囊呢。
现在来看,我比他还窝囊。
雷哥他们走后,我也怕自己流血流死。
赶紧跑去附近一个诊所包扎了下。
因为我认识诊所里的大夫,就只好先赊着账。
从诊所出来,我们班一个外号叫老鼠的人走了过来。
他是我们班的混子生,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不过他混的很差,经常受欺负那种,长得也瘦瘦小小的,头发还发黄的厉害,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因为我是尖子生,跟他这种差生几乎没什么交集,同学一场三年了,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他过来给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是以后不想被人欺负,你就得认个干哥或者干姐。”
他的意思是,我们瑞城有个塞上江南娱乐城,那有很多混混收干弟干妹,他让我明天买上几包阿诗玛,带着我去认一个,只要认下了,就会有人帮我出气。
我觉得老鼠可能是想忽悠我给他买烟,就没搭理他离开了。
回家后,我奶奶看见我脑袋上缠着纱布,自然特别紧张,不停的问我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我找借口说不小心被车撞了,司机也逃逸了。
我奶奶嘘寒问暖后,还拖着老弱的身子去给我熬草药,说是消肿的。
看着我奶奶佝偻着身子在灶房给我熬药,我心里那个难受啊。
自己受欺负了不说,回来还要劳烦奶奶,我真的好窝囊。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因为我脑袋上顶着纱布,班里很多人都不停的看我,还有几个人坐在一边窃窃私语。
虽然我听不见他们说啥,但我能猜想到。
肯定是说我被别人抢了钱开了瓢,真丢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