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
那血红越发激得女子兴奋,朦胧中安若兮只见得一张血红大口朝自己吞噬而来:“哈哈哈,对,就是我!今夜我便要杀了你,讨你命来——”
惨烈的凄厉尖叫充斥着耳边,不断回旋婉转。
“啊——救命!”昏暗卧房内安若兮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四下一扫,见自己仍在屋中,一颗心方稍稍安稳些许。近日不知为何,夜里常常梦魇。
拢了拢被子正准备继续睡下,这才察觉身边空荡,竟是少了一人。一个二瞎子半夜不在屋中睡觉,还能出去做甚?
想到方才梦境,安若兮顿觉屋里渗得慌。因见雕花房门半开,有浅浅小风带着若有似无的笛声从门外飘进,不由披了衣裳开门出屋。
寂静小院一颗苍翠大树下,一袭宽松白衣黑裤的修长男子靠坐于青藤椅上闭目抚笛。似乎是怕扰了众人睡眠,那笛声浅浅,若有似无,却又很是空灵动听。朦胧月光下,那张一向苍白清俊的面容似乎极为陶醉,沉寂得彷若不是人间活物。
嫁过来两月,竟不知这厮竟也有如此才情,安若兮不由轻步上前。
想是察觉身后女子轻轻碎步,那笛声嘎然而止。
“呵呵,夜半深更倒把欣然搅扰醒了。”上官云轩语气柔柔。年年今夜自己都会失眠难耐,欣然向来是知道的,每每总是夜半醒来伺候,今年倒也不例外。
“让你失望了。是我。”安若兮脚步一顿,语气冷冷。听这厮的口气,似乎他们倒还不是第一次夜半私会来着。
“夜里寒凉,怎的不回房歇息?”上官云轩微微动了动发麻的身子。
听闻上官云轩瞬间放平的语气,安若兮本能的不痛快起来。既然人家等的是丫鬟,自己赖在这充电灯泡做甚?当下也懒得答话,转身就要迈步回去。
身后上官云轩又淡淡道:“过来坐吧。”
坐?安若兮扫了眼那张只容一人躺下的靠椅:“不坐了。不过夜半噩梦醒来,出来透透气罢了。你若需要唤欣然的话,我这便去帮你喊……”话音未落,身子却被忽地一扯,下一秒便栽倒在上官云轩宽大的怀里。
“违逆我总是让你很开心是么?”上官云轩微微凝了眉,双臂一紧,将安若兮揽坐在膝盖上。
安若兮懊恼地挣了挣,却是挣不开:“你不是在这等候欣然么?抱我做甚?”
上官云轩不语,兀自抬头望天。
怀中女子身体温热,揽在怀中很是绵软心安,上官云轩理了理方才凌乱的思绪,静了片刻这才寻了话道:“这管笛子怎的会在你这里?”
淡淡月光下,安若兮一瞟,却是端午李家公子还回的那柄翡翠玉笛,当日回来后便随意塞在梳妆盒里,早便忘了个干净,却不知何时竟被这二瞎子取了去,当下便道:“呵呵,我倒不知原来你那贴身丫鬟还有随意翻他人物品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