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14.他的吻如蝴蝶飞过&/h1>
114.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天色渐晚。
在这里过一晚吧,喻阳找了一个三面隐隐环抱的石洞,又找了不少树枝点燃把地烤温,含笑抱怨,我们这都要变成野人了还好没下雨。
嗯。连月点头。天色很快又暗了下来,喻阳抱住了连月,睡吧。
连月靠在他怀里,两人呼吸交缠。
树枝慢慢燃烧,往外辐射着热量。
喻恒肯定着急死了。连月突然轻轻的说。
让他着急。喻阳低声说。
你家人肯定都在担心你。连月说。
嗯。喻阳嗯了一声。
妈咪肯定在家哭得伤心但是会有人安慰陪伴她,他不是太担心。
伯父和爹地,也肯定正在派人找自己。只要能走出大山,和外界联络上他不担心。
你家里人呢?喻阳问,他们知不知道你过来了?
我家里没人了。连月抱着他,低声说。
你是孤儿?
连月的头在他胸前摇摇,我爸过世了,我妈有神经疾病,对外界都没有感知了。
亲戚呢?
死光了。
喻阳叹了一口气,搂了一下她。
良久,他慢慢说,季念
连月没说话。
唉,喻阳的叹气声从胸膛透出,他低声说,你遇到他,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当然是幸运了。连月闷闷的说。
喻阳笑了,没有再说话。
地震的第三天,他们起来继续赶路走着走着喻阳发现好像走偏了,两个人又只好往回走。一来一去耽误了大半天到了晚上,他们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护林人留下的小茅草帐篷。
我们今晚只好来个鸠占鹊巢了,喻阳笑,又叹气,想来这里离人烟已经很近了。
在荒郊野外住了两晚之后,住进了四面密不透风的茅草帐篷,连月居然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安全感。
帐篷不大,只有一个人宽,他们俩挤在里面,连月几乎和喻阳紧紧相贴。男人的气息侵入鼻腔,她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安全。
她紧紧地趴在喻阳的胸膛上,喻阳伸手抱着她,她就这么安心的睡着了。
第四天一早,他们沿着护林人走的小路慢慢的走了一个小时,渐渐的看见几户人家
还有活人。
喻阳笑了。
大娘,喻阳拉着连月走了过去微笑,能不能借您手机用一下?
大娘警惕地看着这两个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女。漂亮是漂亮,全身灰扑扑,像是刚从泥坑里刨出来。
你们哪里来的?
弥陀地震了,我们从那边走过来
大娘惊讶的哎了一声,弥陀离这里很远呢。
是啊您手机借我们用一下行吗?
大娘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珍藏的老年机。
喻恒接过电话,大娘这是什么地方?
湖溪村。
是哪个镇的?
黄胡镇。
则县?
是则县呢。
这附近有公路吗?
有沿这里走半个小时
好,谢谢。
喻阳拿着手机,却半天没有动作。
怎么了?连月疑惑。这家伙该不会根本记不得号码吧?
喻阳笑了下,开始拨号。手机很快接通了。
你好。男人低沉的声音。
Dad,我是喻
阳阳?男人的声音欣喜若狂,你现在在哪里?
是阳阳吗?阳阳没事?一个女人的声音扑了过来,电话里又很快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阳阳是你吗?
是我,喻阳说,妈咪,我没事。
老年机声音好大,连月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喻阳已经放弃了保护个人隐私,拿着跟个对讲机似的说话。
阳阳你现在在哪里?女人一边哭一边说,妈妈担心死了
一玉我来,男人的声音温和,先把他接回来再说。
阳阳你现在在哪里?
则县黄胡镇湖溪村,喻阳说的很清楚,我和连月都在这里,这里附近有条公路我在路边等你们。
好。这个号码
号码是别人的,我手机已经坏了。待会还给别人你们就联系不上我了,我就在公路边等你们,你们来找我。
好。
连月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家人团聚。真感人啊,她想。可惜自己连个打电话的人都没有
也不会有人替自己着急难过了。
挂了电话,又走了半个小时。两个人终于站在了公路边上。
就在这里等吧,到了公路边上,喻阳一下子放松了,懒懒散散的斜靠在了路边护栏上。
是喻恒来接我们吗?连月抬头问。
不一定。喻阳声音平稳,却说的含糊,应该是谁在附近就是谁。
连月不说话了。过一会儿她又笑,你刚刚是不是连你家里的号码都不记得了?打个电话还犹豫了半天。
喻阳没回答,只是扭头看着她笑笑,又突然伸出了手指,轻轻地抚摸连月的脸。
连月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两人对视。
喻阳的眼神慢慢变得深沉。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会儿,大拇指慢慢的滑到了她的唇上。
他抚摸着她的唇,很久。突然俯身,低头吻住了她。
两人的嘴唇轻轻接触,他的牙齿轻轻的咬她唇,动作轻柔,如蝴蝶飞过却也只是停留于此,并没有深入。
连月一动不动。
良久,他松开了她。一边笑着,一边后退了两步。
然后他转过了头,平静的看着马路对面。
有时候我挺羡慕老四和老五的,喻阳突然轻声说,他们比我自由。
连月慢慢的抬手,轻轻抚摸他刚刚咬过的地方。没有说话。
我不自由,喻阳似乎是给她听,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语气一片平静,因为我的人生中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连月抿嘴。
你,
喻阳扭头看她,微笑,好好和他们玩,等到了分手那天,他笑了一声,找他们多要点分手费,不要吃亏。
要是他们到时候小气,你来找我。
连月看着他,没有说话。
喻阳笑笑,也不说话了,扭头过去不再看她,只是靠在护栏上,看着对面。
没一会儿,有汽车轰鸣声远远过来。一个车队在转弯处出现,又慢慢滑到两人面前停下,车上有很多人冲了下来,有医生护士,有警察有军人,还有很多便衣人员,手忙脚乱的把两人扶到了救护车上。
连月被按在救护车床上,看着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给她和喻阳做着检查。她扭头看着喻阳。他侧脸英挺,表情一片平静。
车子开了一会儿,停下了。车门打开。
她看见了车外等待着的一脸紧张和期待的喻恒;
她看见了喻恒旁边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颇有官威的男人;
她看见了男人后面那长长的闪着顶灯的车队和一排排的军人和便衣。
大哥。
喻恒第一时间冲上来紧紧抱住了喻阳,他声音哽咽,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她听见了喻阳微笑着叫了那个男人一声,张伯伯。
那个男人点头微笑,看着喻阳的眼里都是欣喜。
她站在一旁,感觉微风拂面,唇上似乎有蝴蝶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