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文月成了特教所第一个被学生收拾到不能下台的教员,且,还是自寻其辱。
大厅广众之下,遮羞布被安夏扯掉,里子、面子全没了。
因为,只要没眼瞎的,都能瞧出她远不如安夏。
她自己也很清楚。
恼羞成怒,挥起教鞭,端起教员身份,怒喝:“我是教员,你是学生!我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现在,我命令你马上深蹲五百个!否则……”
“否则怎么样?否则又罚我吗?”安夏面不改色,凉凉轻笑,“现在,哪怕总教员过来,我照样diss你,样样不如我这个学生!”
“明知不如,却死不承认,说是教员,实则绣花枕头一个。我若是教员,头一个收拾的就是你这种混水摸鱼的货色!”
身后,传来一道严肃、低沉,冷硬的中年男子声音,“是吗?你胆子不小,特教所成立十年,过往学生成千,敢说教员是绣花枕头,唯你一人。”
嘴,可能开过光。
来的正是总教员,四十二岁,姓张、宣城本地人,真正特战队员出身。
据说,上过域外战场,身上大小伤无数。
张总教过来,全队二十几名宵平均年龄19岁的问题小青年,个个噤若寒蝉,低头,努力缩少存在感,最好原地透明。
哪怕是邬文月,听到张总教声音那一秒,立马压下怒火,恭敬迎接,“抱歉,惊扰您了。”
张总教微地点点头,算是应了邬文月。
“你叫什么名字。”走到安夏面前,肃杀之气隐隐盘踞,难怪都怕他,真正沾了血的人,有着能止小儿啼哭的血戾。
是安夏熟悉的气息,不过,有可能是离开队里太久了,不如穆沉渊身上的气息纯粹。
目光淡然对视,声丝从容而来,“安夏。”
“安夏,名字不错。”张总教一本正经尬夸波,天生黝黑的脸挤出一丝挺别扭的微笑,能看出来,平时是个严肃不喜笑的性子,“你说教员不如你,光靠嘴里说说难服于众,得要练出来才成。”
邬文月可不想看到安夏练出来,出声阻止,“总教,安夏她……”
“不必多说。”张总教抬抬手,打断道:“她若练出来确实强过教员,是我的失责。但是,倘若一塌糊涂,必须惩罚!”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进了特教所,要么你有让我信服的嚣张资本。要么,都给我老老实实练!练到你们变老实,练到你们走出去不再祸害社会为止!”
声如炸雷,一道接一道劈下来,胆小一点的已经被劈到小腿发抖,胆大一点的,继续保持低头,努力把自己当透明人。
安夏属于超胆大,从善如流淡道:“我若练好了,她还能管我吗?”
“管你,不是因为你练得好,而是约束你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什么是有所为?听话?老实?打不还手,骂不还嘴,被欺负忍着,被冤枉忍着,被随意辱骂忍着,这是有所为吗?”
嗓音似水清澈,蕴着冬日凛冽,“那么,特教所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它为何而建,张总教,您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