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拿个手机嘛,干嘛这么拼命。
“不错,就是要这样。”当我跑过其中一个裁判,他赞赏地对我说。
当我跑到第四圈,我明白了裁判那句话的意思——那时候,其他六个选手都已经在疲劳地走,而我是仍然在跑的那一个。
就这样,我慢悠悠地匀速跑,六个选手跑跑停停,到最后半圈的时候我前面竟然只剩一个人。抱着试一试不吃亏的态度,我用最后力气开始冲刺,对手看到我加速也开始冲刺。我们两个在这短短的一段距离中杠上,时前时后,不相上下,眼看终点线近在咫尺,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冲刺!我缓冲地跑了几步后,瘫软下来,有一个人扶住我,我头也没力气抬了,喘着气问他:“我是第几名?”
“你是第一名。”他说。
是王止,扶我的人是王止。他说,我是第一名。天哪,我太开心了!拿第一名开心,王止来扶我我更开心。在伤病连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他,这是我们离开伤病连之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我的右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左臂环着着我的腰扶我去了操场边设的露天休息处。
我们不是一个寝室的,离开伤病连之后,我和他的交集就没多少了。因为在伤病连的时候,就我们两个是一个班的,我有借口天天坐到他旁边骚扰他,骚扰了几天,我发现他几乎什么稀奇古怪的知识都有,这让我更崇拜他了。
正常上课之后,我和他接触就少了。王止的日常活动在位置上不是写作业,就是看书。吃饭,回寝室也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不是他人缘不好,我看得出来,是他在刻意疏远人群。
我也没什么借口去找他说话,只能偶尔拿几道不会的英语题数学题去问他,他也每次会耐心地教我。
有一回我做错了一道英语题,搞不明白。我的同桌孙春亭也不在,我就去问王止。
theoldmanlives().buthe&feel().
a.alonealoneb.lonelylonely
blonelyd.lonelyalone
“翻译一下。”小王子指着题目。
“嗯……这个老……男人……”我停住,看着王止,我看见他轻轻笑了一下。“我翻错了?”我纳闷。
“也不能说错,就是这样翻有点不太好。”
“老人什么生活,但是他不觉得什么。alone是独自,lonely是孤独。”
“有什么区别吗?”我不明白。
“当然有。”王止说,“一个人独来独往,并不代表他会孤独。”
“哦哦,我知道了。老人独自(alone)生活,但他不觉得lonely。”那一瞬间,我忽然觉得王止也是这样,他livesalone,但他并不感觉lonely。
他像卡夫卡一样热爱孤独,上了大学语文课的我才知道有一个叫作卡夫卡的奥地利作家,他最有名的作品叫《变形记》,讲的是一个推销员变成一只甲虫的故事,我脑子里忽然闪现出我和小王子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原来,他看的不是湖南台的变形记……是卡夫卡写的小说。还好没有说出来,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