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防备心重,实则是如今谈家和崔家又有了姻亲的关系在,每每提及谈家,他都不得不带着小心。
燕翕是个不问朝政的人,虽然跟着去了一次江南,从江南回来后,太子殿下也果真入朝听政,可燕翕该做什么,崔旻并不信他自个儿就全忘了。
一个伴读,长到了快二十岁,也用不着事事都伴着太子了……
他说这事儿是太子拿不准,他想来问问……
崔旻拧眉:“是太子殿下叫你来的。”
不是疑问,也没有厉声的质问。
崔旻端的平静,只是眼底有波澜掀起。
燕翕额了一声,没回他。
于是崔旻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果然是这样吗?”
“实际上太子只是觉得你机敏,他去了一趟江南,不过短短两个月时间,可是一回来,天就变了……”燕翕顿了顿,神色复杂的看向崔旻,“甄氏毕竟还是他外祖家。如今刚安稳了两日,他入了朝,听说了谈家的事……崔旻,太子是在朝上听说这件事的。”
“啪——”崔旻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就断了。
谈昶旭的事情,已经有人上疏参奏了……
他有些坐不住,腾地一声就已经起了身:“我去一趟谈家。”
燕翕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变了脸,看着崔旻迈开腿要走,他立马随着起了身,拦在他身前:“我知道你姐姐做了谈家宗妇,可这时候情形不明,你敢去谈家走动?”
崔旻脚步一滞,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明白燕翕的意思,诚然,燕翕话里没有的意思,他想的也要多。
从严竞,到立后,再到崔溥孟夔,最后乃至于甄家——一桩桩一件件的,哪次不是陛下暗中授意?
谈家新后初立,又刚跟崔家结了亲,何况如今甄氏一倒,谈家就是一家独大。
没人背地里授意,谁会在这个时候去参谈家一本?
可万一要又是皇帝干的事儿,他现在跑去谈家……皇帝发了恩旨,许他家中休养,如果真是这样,他只怕,休养也是个试探……
燕翕见他如此,便知道什么话也没法说下去了。
本来他还想再问一问薛成娇的事情,可他没料到,谈家的事情会对崔旻有这么大的触动。
他接触崔旻这么久,还没见他急成这样的时候。
于是他抬手压了压崔旻肩头:“既然是情形为明,你自己也不要太着急,我听说你舅舅今日也没去部里,去问问他,到底是经历事儿多的人,总比你有看法。”
他说完后,连退了两步,又看了崔旻一眼,无奈的摇了头,转身便要离开。
可崔旻却站在眼底,盯着他后背,目不转睛,突然问了句话:“其实你今天过来,是太子的意思吧?他是让你来试探我的,对吧?”
果不其然,崔旻的话掷地有声,砸出那种沉闷的响声来,激的燕翕一个哆嗦,身形立时就僵住了。
燕翕缓缓地转过身来,眼底有一丝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可还是被崔旻捕捉到。
崔旻扬了唇,嗤了一声:“可你觉得既是君子之交,就该坦坦荡荡,试探的话你说不出口。而今我带病在家休养,又是外人眼里的双喜临门,”他说到这里时,顿了下,打量着燕翕,半晌才又接道,“如你所说,我舅舅经历的事要多,这时候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