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皇帝仍旧噙着笑,一字一顿的开了口:“是,有人跟朕求过,朕也应了。”
应……了……?
燕翕心跳漏了两拍:“容臣斗胆,可否问一问,是谁……”
皇帝哦了一嗓子,身子往宝座上更斜了斜,一双眼含笑的打量燕翕:“你跟崔卿相交了那么久,连这个都猜不到吗?”
这一厢话音落下,燕翕面色惨白。
太子显然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此时只觉得,崔旻会乍然上疏求赐婚,不过是他当日试探的缘故罢了……
他下意识的去看燕翕,心头的愧疚,一阵高过一阵。
燕翕喉咙哽了哽,想说话,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皇帝长叹了一声:“高卿开了这个口,朕本来也是想着,清和还有孝,这个时候说指婚,不大合适,后来他又上了到折子,说不急着成婚,完全可以等到三年孝期满了,再来说完婚的事儿……”他一面说,一面起了身,步下殿去,“燕翕啊,君子有成人之美,朕知道,你是个君子,和崔卿更是君子之交了……既然是这样,何苦横刀夺爱呢?”
燕翕的手,藏在袖下,关节隐隐泛白。
他没办法怪皇帝,因为皇帝说的都是对的。
当年他不开口求娶谈绩,也是他自己的缘故,与皇帝纵然有关,可关系也并不怎么大。
说到底,爹娘那里,就第一个不答应了。
如今换成了薛成娇……从前他以为来日方长,左右这位县主年岁还小,他还有时间,与崔旻争一争。
这次去江南,崔旻重伤,他把薛成娇的焦虑和担忧全都看在眼里,于是他有些急了。
其实太子提议,说是回了京之后,凭借此次之功,开口求旨,在他看来,已然不是什么君子行径了,如若能成,将来再见崔旻,他也没有颜面了。
可是没想到……
回到京城之后,等着他的,是这样的消息……
娶永平郡主?
燕翕不由的新下冷。
没了谈绩,又没了薛成娇,实际上,是谁,还有什么关系吗?
他肩头动了动,立时就想要开口。
皇帝一直没再说话,冷眼看着,原本瞧着他的模样是要松动的,心下喜了喜。
可谁料,太子却先燕翕一步开了口:“父皇,谢家那边,却又是如何说呢?”
谢家……
这两个字,激了燕翕一把,他登时回过神来。
是了,他险些就忘了,那个谢鹿鸣,是有心上人的。
推己及人,他此时有多不想娶永平,谢鹿鸣就有多不想娶燕褚。
再说了,永平好歹还能叫他一声表兄,燕褚和谢鹿鸣,可是压根儿就八竿子打不着。
于是燕翕猛然一怔,拱手礼了礼:“燕褚的事情,臣想请陛下三思。”
……
再说太白楼那头,因刘光同说出怕燕翕沉不住气的话来,其后又将目光有意无意的投向了薛成娇。
崔旻呢一向是个聪明人,就算这会儿有点转不过弯儿来,可多多少少也猜到了。
他沉了沉声:“你怕他当殿求旨?”
刘光同也不端着,就嗯了一声:“不过这倒没什么,陛下不会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