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桑像是没瞧见刚才那一幕似的,把托盘放下去,抱了两三个靠枕过去。
薛成娇与她二人合力安置好靠枕,才叫崔旻安生的靠了上去。
崔旻看了眼燕桑:“药拿来吧。”
薛成娇却嗳了一声,拉住燕桑没叫她动,自个儿跑过去端了药碗过来。
那药碗上腾腾的冒着热气,崔旻看她右手托着碗底,眉都有些蹙,就叫了她一声:“才煎的药太烫,你仔细烫了手,给我吧。”
薛成娇摇摇头,左手把那只薄胎白瓷的小勺子捏紧了,盛出一勺子黑漆漆的药,低头吹了几下,才往崔旻嘴边儿送过去:“表哥伤在肩窝,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不要再扯到伤口,还是你自己遭罪。”
崔旻没说话,张口把药吃下去,却又丝毫不觉得苦。
薛成娇喂下去大半,自个儿的小手也叫碗底烫的红。
一碗药喂完了,她才把药碗递给燕桑,转头就自个儿吹起手心儿来。
崔旻眯了眼:“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一面说,又一面吩咐燕桑,“去拧个冷帕子来。”
燕桑嗳了一声应下,心里忖了忖,也没去顾着收拾药碗,便先去拧了帕子。
薛成娇得了冷帕子,将手心儿冰了冰,那股子热意才渐渐地消退了:“也不打紧,可见是平日养的太金贵,如今端个碗,都觉得受不住。”
崔旻盯着她看:“本来就是金贵的人,自然该养的金贵。”
薛成娇一时怔,帕子也不动了,呆呆的看他。
四目相对,她立时又有些尴尬。
燕桑动作极快,收拾了药碗就退了出去,薛成娇抿唇,拉了小圆凳,离开床边儿有些距离,才坐下去。
崔旻看她坐的远,唇边隐有笑意,只是不说。
“那个……”薛成娇把帕子在手心里又转了转,“刘公说,你是故意受的伤,这是什么意思?”她一面说,一面把目光放在了他右肩窝处,“身体肤,受之父母,表哥这样,若是姨父姨妈知道了,岂不是要伤心担忧吗?”
崔旻侧侧身,仍旧是盯着她面皮:“我瞧着,你也很是忧心。”
他说完,左手微抬了抬,指的正是薛成娇眼眶那处:“还红着呢。”
“啊?”薛成娇又立时反应过来,撇撇嘴,“表哥别打岔。”
崔旻见瞒不住她,便叹了一声:“没办法,孟朝功夫好,刘公也拿他不住,我不露出短处叫他伤我,如何能近身拿住他?”
“带了那么多人呢……”薛成娇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她自以为小声,可这屋里就他们二人,安静的很,她声音再小,也还是入了崔旻的耳。
崔旻叫了她一声。
薛成娇也不抬头看他,闷着头说了句什么。。
可崔旻却是满脸的认真,柔声与她道:“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当着太子殿下,更不能说。”
薛成娇抿唇不语,许久后才颔:“我知道了。”
“你……”崔旻定了定心神,“你这样为我着急,我很高兴。”
薛成娇倏尔抬头,脸颊上的红晕,一时就晕开了。
……
却说太子与燕翕出了门,一路往前面大堂而去。
走出去十来米,太子斜了他一眼:“你护的是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