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娇因听见一声轻咳,才稍稍回身,同太子行了礼。
太子摆手示意无妨:“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大夫已经开了方子,过会儿等他醒了,煎药吃了,两三日便能养好。”
薛成娇想,这到底不是伤在你们身上的。
她如此想,便掀了眼皮觑了太子一眼。
这一眼可不得了。
太子自然是看见了的,燕翕因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便自然也看见了。
太子唇角扬了扬,就要开口说话。
燕翕上前去,扯了他一把:“前头的事,还有些别的要你来定夺,大堂里徐总督还在等着,好些事儿得你去交代。这里交给县主吧……”
太子没动,盯着薛成娇看了会儿。
薛成娇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且是大大的不敬之罪,便有些后怕的垂了脑袋下去,下巴几乎要戳到胸口去。
燕翕瞧着太子的模样,啧了两声:“倒是走啊?”
太子斜了他一眼,到底是挪动了脚步,往外挪了挪腿。
打刘光同身边儿过的时候,在他肩头上拍了一把:“先在这儿陪着,等崔大人醒了,去前头回一声。”
燕翕白了刘光同一眼,话不多说,与太子二人比肩离开了。
他二人一走,薛成娇便立时长出了一口气,燕桑拉了小圆凳过来,她便在崔旻床边儿坐了下去。
刘光同的嘴里念叨了一句什么,凑上前去:“我的姑奶奶唷,你方才那是做什么呢?”
薛成娇一阵阵的后怕,看看崔旻惨白的脸,再想想刚才生的事儿,又怕又急。
她小脸儿彻底垮了下去:“我急糊涂了。”
刘光同眼中却是猛然亮了一把:“不过是个小伤,你就急的没了分寸?那是太子,他说什么,你便是不以为意,也不能带到脸上来。”
“小伤?”薛成娇把后面的话全当了耳旁风,侧目看刘光同,眼圈儿泛红,“刘公也说这是小伤吗?我方才……丫头手里的那盆水,都成了红色的,我瞧着……”她一面说着,又哽咽起来,把目光放到崔旻身上,“这怎么会是小伤呢。”
刘光同嘶了两声:“实际上……”
他丢出三个字,又收了话音。
起初呢,薛成娇没太留意。
可他一直没再说下去,薛成娇便觉得不大对劲儿了。
刘光同是个直言爽朗的人,从不做这幅欲言又止的做派。
于是她捏了绢帕擦了擦眼角,抬眼看刘光同:“刘公想说什么?”
刘光同看看床榻上的人,摸着下巴想了半晌:“他是自己故意的。”
薛成娇一双杏眼蓦然瞪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床榻上出几声闷闷的咳嗽声,拉回了薛成娇的思绪。
她忙去看崔旻,果然瞧见他转醒了过来。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不然县主的眼泪,要将这扬州知府衙门给淹了。”刘光同凑过去瞧了瞧,见崔旻脸色白,沉声吩咐了人去煎药,继而道,“左右醒了就好,大夫说你底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