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燕桑退了两步,稍躬身,把托盘交了出去。
燕翕一只手接下,撩开帘子进了帐中去。
他也不唐突,只是进了里头,就不再往前行,停在了门口处,扬声道:“县主可在吗?”
薛成娇听见这声音时,立时就认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可也正因为认出来了,才更是惊讶。
燕翕怎么会到她这里来?
没一会儿,她便从屏风后头绕了出来。
瞧着燕翕手里的托盘,那上头放着的可不就是她每日吃药用的霁红釉描边芍药小碗吗。
于是她蹲身算是一礼:“燕桑越发没规矩了,怎么好叫世子送进来。”
燕翕一手托着托盘,笑着同她抬了抬手:“我这手里有县主的药,便算作回了县主的礼吧。”
薛成娇觉得他这人说话实在有意思,便笑了两声:“世子坐吧。”
待二人都落了坐,燕翕把托盘放到了小案上去,薛成娇这才伸手拿过碗,将药一饮而尽了。
那药汁方才燕翕看过,黑的厉害。
他想着以往燕褚吃药时的模样,再看看薛成娇的样子,心头有一丝的异样一闪而过。
“县主不觉得苦吗?”
薛成娇放下碗,拿帕子擦了擦唇角:“其实说实话,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最是清楚,吃这些药,用处也不是很大。这些药是苦的很的,可人都说良药苦口,舅妈为了我的身子不知道请了多少大夫,好容易得了这么一副方子,便当是安她的心吧。”
376:不谋而合
燕翕的眉心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往日里燕褚若是吃个药,能闹的阖府上下不得安生。
至于什么良药苦口利于病这样的话,不知有多少人劝过她,可她骄纵的那样,哪里肯听?
既然是不肯听,也放不到心里去,自然也就不会替旁的人着想。
燕翕不由的想起来。
燕褚九岁的那一年,大病过一场,病将将要好的时候,人还有些发低烧,虽不至于糊涂不知事,可燕褚一向娇贵的很,便是那样的低烧,家里头上至老太太,下到他这个做兄长的,无不挂心,就连宫里的老太后,都特意指派了两个太医到侯府去给她请脉。
可是燕褚自己的?
十月的天气,她一个人带了个小丫头偷偷的溜出了院子,非要到池边儿去捞鱼。
小丫头又拗不过她,又不敢留她一个人在池塘边上。
等到家里头发现的时候,她都已经吃了半个多时辰的寒气。
那夜里,燕褚的病情便又加重了,一连又病了好几天,老实了一阵子,才算大好起来。
燕翕下意识的把打量的目光投在薛成娇的身上。
他也几次听高子璋说起,这位县主,小小年纪没了爹娘,可脾性养的却很好,并不怨天尤人,也不骄纵跋扈。
当日在应天府时,据说崔家长房大太太对她是疼到了骨子里,可也没见着她时时与人做难。
后来被陛下亲封了县主,可也不拿着架子。
不要说是同燕褚她们一处走动,即便是待丫头仆妇们,也是极和气的一个人。
燕翕扬了唇:“你们太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