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什么,了不起不过一死而已。
可是她孙子还小,才十四岁而已,他不能把命留在这皇城根下。
皇帝见她收了声,面色稍有松动,看向其素:“把夫人安置在明仁殿,叫人好好伺候着。”
其素嗳了一声应下。
皇帝深看了白氏一眼,却自始至终都不敢再往正殿中看去。
白氏自然将他举动尽数纳入眼底,就在皇帝提步要走时,她嘴唇又动了动。
其素到底是心软的,身形微动:“夫人,随奴才来吧。”
皇帝心有所思,更有所牵挂,便没留神,径直离去了。
待他出了明仁殿,白氏才瞥了其素一眼:“你在帮我?”
其素摇头:“我只是不想再叫陛下心中不受用。”他说完了,稍顿了一把,“自然,娘娘往日待我也算不薄,她已然为此事送了性命,夫人和小世子在宫中,总不想再枉送性命吧?”
白氏噎住,许久后才扬了抹冷笑:“其素,王芳呢。”
其素摸了摸鼻头:“他早就不中用了。等陛下料理完了前朝,他也不过是一死。”
白氏呵了两声:“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个局。”
笑声止住时,她想起来了公孙睿华。
白氏看看其素,动了动唇,可是却没再问下去。
有什么好问的。
她都成了阶下囚,还有心思管别人吗?
其素安置妥了白氏后,命人将明仁殿把守起来,除了从前在殿中服侍的人以外,任何人不许进出,连靠近都不许,之后才兀自离开了。
瑶鹤进殿去送茶水的时候,白氏就坐在那灵堂中,盯着罩了黄布的牌位看,一动也不动的。
“夫人,您喝点水吧。”
声音入耳,白氏回神,扭头看了一眼:“是瑶鹤啊。”
瑶鹤点点头,把茶杯递过去。
白氏接了茶杯却不吃,吸了口气:“羡儿她……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瑶鹤哭丧着小脸儿,双膝一并,跪了下去。
白氏偏偏膝头:“你这是做什么?”
瑶鹤跪在原地:“娘娘她是自尽的。”
“啪”的一声,白氏手中青瓷小盏落地而碎。
她本以为——本以为是皇帝难容甄氏,便先拿了她的羡儿开刀。
自尽?
羡儿纵然被废,可也还是这内宫中的贞妃娘娘,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更是天子发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为什么……”白氏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是哽咽的。
瑶鹤颤声道:“娘娘根本就没有给太后娘娘下药,这是一场交易。”
白氏眯了眼看向她。
瑶鹤叩了个头:“娘娘应下这桩事,腾出后位,陛下许娘娘来日留老爷一条命,不将甄氏一族赶尽杀绝。”
白氏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