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旻抿唇,他竟然大意了。
如果陛下知道崔易他们上京的事情,那么今天发生的很多事就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审问四叔和孟大人的时候,要把他叫上殿去,将当日奏折中的内容一一复述。
这不就是在断他的后路吗?
他还怎么救四叔?即便是救了,四叔也不会领他这个情。
本来嘛,就是他害的。
崔旻又拱手:“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说陛下有心连成娇也一同支开吗?”
太子挑眉,不置可否:“其实江南嘛,我跟其素打听了两句。十三年前,贞烈公在江南做过总兵,这一做就是三年。虽说江南没什么仗打,不过据说贞烈公在江南名声还不错。后来他不是拿了实权,领兵出去了吗?就十几年再也没回过江南。父皇这次啊,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是啊,当然算得上煞费苦心了。
十三年前的事情,都要挖出来联系到一起,就是为了把薛成娇也支走。
其实崔旻对这个做法,不怎么赞同。
就算真的是不想让成娇见崔易他们,也没必要把她弄去江南吧?
随便找个什么由头,还不够的吗?
总之,去江南,在崔旻看来,是最不妥当的一条路。
太子看他若有所思,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往他跟前近了两步:“崔卿啊,成大事者,从来都不拘小节。此去江南呢,虽然山高路远,也许还不怎么太平,但是县主也未必吃苦,心态还是得放平和些。父皇金口玉言,话说了,就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了。这个事儿你回到家中,同高大人还有县主都说一说,叫县主收拾收拾,两日后咱们就出发。”
崔旻嘴唇明显动了动,可是抬头触及太子的目光,就又收了声。
太子看在眼里,也不多说别的:“行了,吃饭吧。”
这一顿饭,吃的崔旻是浑身的不自在。
他总觉得太子还另有深意,可是却又猜不透。
偏偏燕翕今天还摆出一副局外人的姿态来,什么话也不说,一味地闲聊,插科打诨的。
等一顿饭吃完了,燕翕自然是说要送太子回东宫,还是太子摆手拒绝了。
太子瞅瞅燕翕,又觑了崔旻两眼:“这里是京师,我带有侍卫,也用不着你送我。依我看呢,崔大人是还有好些话想问,你还是陪崔大人走走吧,啊?”
燕翕咂舌:“那就不送了。”
崔旻本以为,他怎么也要意思意思,好歹客气两句?
京师怎么了,要真的遇上不长眼的,冲撞了太子爷――人可是燕翕带出来的,他得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摆摆手,径直踏出房门离去了。
只留下崔旻和燕翕二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还是燕翕先噗嗤一声笑出来。
崔旻皱眉看他:“你笑什么?”
燕翕就笑的更是开怀了:“我这都憋了一顿饭了。”
“嗯?”
燕翕撇撇嘴:“太子呀,确实是个不好多话的人,他呢从小就记着多说多错这四个字。不过他还真不是个死板的人,小时候我们一处爬树掏鸟,这里头可都有他。”他说着,冲崔旻努嘴,“头一次见你,得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