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出了府往高家去,也巧了今晨起来时,郑氏身体抱恙,高孝礼往部里传了话过去,也就没往衙门里去。
门外的小厮进来里头回话时,他反倒想愣了愣。
旋即想起那日交代给崔旻的话,唇边扬起一抹冷笑来。
随后交代了丫头几句,便出了此间,往前头迎人去了。
他是到了附门口去迎崔润的。
彼时崔润负手而立,背对着兵部尚书府的大门,立于台阶之上,身形挺拔。
高孝礼不急不缓的走了两步,至他身侧:“底下的小厮不懂事,叫姐夫白等这么久。”
崔润这才回过头来,摇了摇头:“不妨事。”
于是高孝礼稍稍错开半步,以一个请的手势,迎了崔润进府去。
进了府门没走多远,崔润就沉了沉声:“你让旻哥儿带话给我,还是话里有话的吧?”
高孝礼的脚步略顿了下:“看来姐夫今天来,是想摊开了说的?”
“不然呢?”崔润干脆站住了脚,不再往前走,直直的看着他,“都是一家人,咱们之间说话,还要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吗?”
高孝礼似乎对这个说法很是赞同,咂舌两声,一边儿点了点头:“姐夫说的也有道理。既然是这样——”
他刻意的拖长了音,也没回头,只是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跟着进来的小子们有眼色啊,见主子打发人了,便忙告了礼退远了去。
等跟着的人尽数退开了,高孝礼才续上了前面的话:“姐夫入京,除了为琼姐儿大婚以外,还想做些什么?路上停留的几日,又走动了什么样的人?”
“你这是盘问我了?”崔润似乎是觉得好笑,就呵呵的笑了两声,“我也为官多年了,当年也是进士及第出身的人,有些许同年旧友在各地为官,不足为奇吧?”
“是。”高孝礼咬了咬牙,“可姐夫想过没有,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又会是怎么样的呢?你究竟是走访旧友,还是广结党羽,这——可由不得你说吧?”
崔润眼神暗了暗:“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知道,此次进京走动,是个很冒险的举动。但是霖川,你身在朝堂之中,又是陛下新.宠.,应该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吧?”
果然,高校里不再说话了。
崔润见如此,冷哼了一声:“我这个时候还不动,难道要等陛下的局全部定了之后,再妄图改动吗?这是痴人说梦!”
他一边说着,一边深吸了口气:“我知道,崔家不比袁家,也不比你们高家。但是事在人为,我总不可能在应天府中干等着大厦倾颓的那一日吧。”
“为什么非要琼姐儿嫁谈昶年?”
这句话,高孝礼很早之前就想问了。
早在他第一次见刘光同细谈之后,他就很想问问崔润。
其实答案他心里是有数的,只是想听崔润亲口说。
崔润呼吸一窒,沉默了许久。
而他的沉默,更让高孝礼的一颗心,径直的沉了下去:“你们果然是舍弃了琼姐儿的。”
“不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