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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沉沉的风卷开了窗子,日光摇着树枝,焦黑的云层下浮出一点儿红光,仿佛一面被烧残的扇子,投到灰烬里,吭哧吭哧地烧着灶火。
她这时真惊着了,有点儿草木皆兵,总觉得外头有人。
裴玉照披上帔子,把书房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直到发觉自己是多虑了,才下了心,慢慢坐回去穿衣服。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明明她与沉见徴的关系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明明哥哥更应该一清二楚。
可是被他撞破,又是另一种痛苦。
他们很快穿上了衣裳,裴玉照一刻也不想久留,发足往外头走去。沉见徴急匆匆地跟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行至回廊,却见檐下阴沉沉地坐着个人。
一尘不染的青玉袍子,神情抑制且从容,淡淡地抬起头,却给人压迫的感觉。
竟真是裴容宁。
裴玉照愣住了,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衣袖,恍惚片刻,品到一丝被他捉奸的滋味。
可裴容宁只是笑笑地对她说:“陛下叫哥哥给你送些书来,一概是天竺的经文,人家译了一半,还要你收个尾。方才看里头灯亮着,想是写了一夜东西写累了正休息,我就不曾进去。”
裴玉照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我现在要回卧房睡觉了。”
“那你快回去歇息,留你这侍卫下来料理便是。”
“哦。”她不大放心地掠了沉见徴一眼,还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