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殿的门深深地闭合着,瑰丽的宫廷,华丽的殿宇,道道横门上着金锁,因为没有人声,寂寥的大殿像是蒙着老旧的尘灰,只有松柏枝烧出的烟在升腾。
裴玉照还没走出中殿,心头一紧,跌跌撞撞地跑了回去。
果真瞧见了,沉见徴正被李却按在墙上,死死锁住了脖颈,一张赤红的脸青筋毕露,大约喘不上气来了。可他的胳膊明明空着,位子也很好,分明能还手。
除非他认了命给李却打死。
裴玉照吓了一跳,忙上去拉开他们,手忙脚乱地把沉见徴护在身后。
她怕闹出人命来,着急分辨:“太子殿下要做什么,你,你,他又不是划了卖身契到你这做奴隶的,岂能说打死就打死!就是给你做奴隶的,也是一条生生的人命。”
李却安静地听她说完,忽然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拍了拍掌:“好呀,叫本王开了眼了,好一对亡命鸳鸯。”他寒意透底的目光睥向沉见徴,“可某些人要记住了,就算如此,也是你亡命,她同旁人做鸳鸯。”
裴玉照不懂他为何发那么大的火,冷静下来,抬眼定定地看着他:“殿下要说什么,我们两个人说就是了,不干他的事。”
“我们两个?”李却倒真叫她哄到了,恨恨地瞥沉见徴一眼,挑眉的神情颇为玩味。
裴玉照却顾不得太多,将心有不甘的沉见徴推了出去,蹑手蹑脚地合上内殿的门。李却站在门前,她也不客气了,如释重负地坐在塌上。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ai7.com
“这事是我不对。”她好喘了一口气,才继续往下说,“他到底是殿下的手下,不是真成了我的人,我收了他是越俎代庖,叫你恼了。这样吧,我拿五百两黄金给殿下,一来,解了殿下的心头火。二来,算他彻底跟了我,也算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李却的目光好不容易温和下来,这时更与浴了火的剑一般,尖锐的,锋利的,割得她满面生痛。这就算了,他偏偏像个钉子一样钉在那儿。
她怔了怔:“殿下是嫌少吗?其实不少了,他又不是用金子打的人——算了,殿下嫌少的话,再拿一百两金子买他,也不是不可以——”
裴玉照再说不下去了,李却不知为何发了疯,狠狠地攥住她的手,急促的呼吸喷在她的发梢上,话里话外皆是恼羞成怒:“少?你说少?”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殿下嫌少可以直说啊,我又没说不给——”
“唔……你,你要干嘛……唔……”
便是打死裴玉照也想不到,李却居然会把她推到寝床上一通乱亲。蓬勃的呼吸和青涩的吻一起砸在她唇上,一时如暴风一时如细雨,春日的冰河化在她口中,吻得她分不清天地东西。
她好不容易挣脱开,又叫李却抓住了两只手臂,按在头顶的枕头上。
李却冷冰冰的脸庞也化了水,从耳朵到脖颈红成一片,着迷了一般望着她的脸,似乎望够了,又好似又望不够,只好俯下身子亲一口她眼下的泪痣,饮鸩止渴。
却被惊吓之中的裴玉照甩了一巴掌。
“你,就算你要报复我,也不能用这种法子吧。”她从他的怀里逃脱出来,心有余悸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