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蝉鸣不断,张嫣斜倚着床榻听的竟生出些困意,她瞧了瞧内殿隔开的纱帘,心想着凌末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来,便摆了个舒适姿态去会了周公。
兴许是醒着时无法疏解心里的郁结,这一睡,张嫣竟梦魇了,她梦见她将一把匕首直直地插进了凌末的胸前,终了还不解恨地将凌末的尸身刺了个千疮百孔。
“张嫣……张嫣……”
朦胧中察觉有人在叫着自己名字,可张嫣怎么都醒不过来,在梦中,她看着凌末浑身是血的身体,突然戴辛芷走了过来,她抱着凌末的尸体口里喃喃着凌末是她的,画面一转又是自己双亲吊死时的模样。
“张嫣。”
猛然睁眼,迎上凌末担忧的双眸,张嫣楞了许久,眼睛无神地瞧着凌末,额上的冷汗顺着眼角滑进发丝,“你……”
凌末见她回神,轻舒了口气,开口问道:“梦着什么了?”
“梦见戴辛芷了……”张嫣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坐起身子缓了缓,方看向凌末说道:“我梦见我在你这里插了一把刀,戴辛芷抱着你的尸体说要为你报仇……”
张嫣的手抚在凌末的心口位置,手心下还能感受到凌末有力的心跳。
“是么!”凌末浅浅一笑,嘴角有些许苦涩,似自言道:“你竟如此恨我么!”
张嫣收回手,答道:“恨与不恨的,如今也无所谓了。”
“娘娘!”
恰在此时,云墨端了白玉酒壶来,凌末瞧了眼,问向张嫣:“听龄官儿说近日你饮了不少这果酒,虽是些果子酿的,但毕竟酒多伤身,还是注意些好。”
张嫣抬了抬手,云墨上前将盛着酒壶玉杯的盘子放了便退了出去。张嫣自己倒了一杯在鼻间轻嗅了嗅,笑道:“这酒去年你送来的时候,我一口也没尝,近来无事在这宫里折腾了一遍才从库里寻到还有这么个东西,时日是久了些,但索性味道还是好的,你要不要尝尝?”
“还是别了!”张嫣将白玉酒杯里的果酒仰头系数饮了下去,又将盘里的酒壶拿来抱在怀里,歪着头瞧向凌末,“你给的本就不是很多,还是不给你喝了。”
凌末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他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张嫣将那酒壶里的果酒都灌进了肚子里,“你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张嫣双眼有些迷离,她努力睁了睁眼,可眼里的凌末还是晃得厉害,她伸手扶着凌末的肩膀,这才觉着好了些,“我没打算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
双手从凌末肩头滑下,张嫣头晕的有些厉害,她靠进凌末的怀里,双手搂着凌末的腰身,整个身子都似没了力气般全依靠着凌末,嘴里喃喃道:“你之前说过:我要不是我就好了。凌末,今日,我也想与你说:你要不是你就好了。”
又是一日,凌恪如往常那般来凤仪宫请了安,临走时,张嫣将准备的寿礼一并给了他,让凌恪明日到戴文府上祝寿时给带了过去。
这一日,凤仪宫很是安静,自凌末前天夜里离去后,张嫣便没有出这凤仪宫半步,今日也是这般。她让吕侍才备了竹榻放在临窗的位置,在那里趟了一个下午,云墨在一旁伺候的时候,也曾顺着张嫣的目光瞅了瞅窗外,白云飘飘,其他的,她当真是没瞧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
而与凤仪宫两相对望的紫薇宫中,凌末正在批阅奏折,龄官儿将事情禀完以后抬眼瞧了瞧他。
凌末若有所思地摩挲着笔杆,“没别的了?”
“是。”
“招太医院张时临。”
“奴才这就去。”
龄官儿匆匆去了以后,凌末才将手中的狼毫笔放了,心里想着张嫣为何会要戴文寿宴的菜单。
“皇上金安!”
“免礼。”凌末挥了挥手,龄官儿便领着外殿的人都退了出去。
“这单子可有不妥?”
张时临被龄官儿匆匆叫来,一路只当是凌末身体不适,如今却拿着一张菜单,还不及细想,就听凌末的声音又道:“孤